李星罗情绪显然有些不平静:「儿臣当然知道,父皇您一直在给我机会,只是……」
「只是什麽?」
「父皇!岭南之行,孩儿有一件事情隐瞒了您。」
「什麽事?」
「蒲鸣龙……给了孩儿一段记忆。」
「详细说说!」
李弘神色有些阴沉,他刚才听李星罗的叙述,就能听出她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麽。
现在听来,竟是蒲鸣龙在捣鬼!
李星罗隐去自己的记忆,只把追忆蛊里的记忆讲了一遍,最后声音颤抖着问道:「父皇!我知道神使血脉的恐怖,即便是我,在遗迹中克服祭坛的诱惑也颇为艰难,可……真的值得赶尽杀绝麽?」
「当然不是!」
李弘立刻否决,面颊也忍不住爬上一丝痛苦的神色:「不过你也清楚这颇为艰难,也见识到蒲鸣龙究竟有多麽疯癫。为父,其实一直想给你哥哥机会,但他的表现……
星罗!
为父知道,你一定觉得为父冷血。
但你应该也清楚,大乾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究竟有多麽不容易。
大乾的子民,绝对不能交给那一群妄自称神的疯子!
其实……为父早就想过,把你们母子三人从皇位之争中剥离出来,让你们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
再不济,保住一个刚出生的你,让你无忧无虑地长大,成婚生子。
可面对蒲鸣竹的建议,为父作为皇帝,不能拒绝!
当时的大乾百废待兴,为父,为父……」
说至动情处。
他竟掩面而泣。
李星罗也泪如雨下:「父皇,孩儿都懂!大乾是您的心血,孩儿生于皇家,也理应为百姓做出牺牲,孩儿都懂的!」
父女两人抱头痛苦。
秦牧野也险些被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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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李弘撒谎了!
他一开始,根本没想留李星罗的命。
若非蒲鸣竹「手刃」李知奕表忠心,背叛了蒲家背后的「神」,彻底没了退路,他根本不会信任蒲鸣竹。
就更别提李星罗这个不稳定因素了。
反正在李星罗的记忆中,李弘一开始是想杀她的。
父女两人都说了很多实话,却又都保留了最关键的部分。
他们哭,应当是真的想哭。
却不是为他们说出的原因想哭。
这就是皇家麽……
良久。
李弘抹了抹眼泪:「星罗!你跟他们都不一样,为父相信你!」
李星罗低着头,却难以放松下来,只是啜泣着点头:「谢谢父皇!」
李弘长长喘息,无语凝噎。
秦开疆却全程神情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方才李星罗说的话,他很多都相信。
却唯独不相信一点,他不信李星罗能挡住祭坛的诱惑,尤其是那座对异神没有排斥的祭坛,即便真的因为某些巧合,忍住了没上祭坛,也会自此对成神的感觉魂牵梦萦。
总之就是两个字:不信!
但是李弘信。
他想要说服李弘很简单:我试过,差点扛不住,反正我觉得如果我在皇位上,肯定已经缴械投降了。
只可惜,这个理由不能说出口。
秦牧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愈发沉重。
这老登。
真是个顶级压力怪啊!
另一头。
李星罗情绪也稳定了下来:「父皇,蒲嬷嬷临终前,已经将联系那些疯子的秘法告诉我了,您说……我要不要再骗来几次解决香火潮汐的手段?」
李弘看了一眼桌上的四颗神石,思索片刻,点头道:「那些疯子的耐心明显被消磨得差不多了,虽说这次想两头下棋,被你们阻止了,但难免有更多动作,若你有所准备,的确可以试试。」
「其实……」
李星罗有些心虚:「孩儿未跟那些疯子打过交道,并没有太多信心,还请父皇教我!」
李弘顿时露出一丝笑容:「那是自然!这些日子,你多来雍庆宫陪陪为父,等做好准备了,再见那些疯子也不迟。」
「嗯!」
李星罗顿时有了底,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对了父皇!这些神石,应该不够重建大圣庙,不如再等一年,到时再取六颗……」
「这个不急,到时再说。」
李弘笑着摆手,其实之前他对再建大圣庙还真没有那麽急切。
香火潮汐的问题,就算不去解决,也能多吃几年馀韵。
这些年,他一直让妖官在外打仗,虽然耗费了不少军费,但国内一直在休养生息,鼓励生育,国力已经恢复到鼎盛时期。
现在安南精锐成型,军队也成功改制,再拖几年,便能基本立于不败之地。
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