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惹了一个大麻烦,天子绝不会高兴的。
其实这件事曹昂也想过,知道这幅画送上去,可能会带来严重后果,没人会喜欢总想着说真话的人,可是若不去做,他又无法原谅自己。
人总得有一点理想不是。
曹昂沉默一番,这才言道:“我听过这么一个故事,一天早晨,乐浪郡朝鲜县(治今朝鲜平壤市西南大同江南岸土城洞)的津卒霍里子高去撑船摆渡,望见一个披散白发的疯颠人提着葫芦奔走。这人向河中而去,眼看要冲进急流之中,他的妻子追在后面呼喊着不让他渡河,却已赶不及,疯癫人终究被河水给淹死了。
那女子到了岸边,便拨弹箜篌,唱了一首歌。
这首歌是这么唱的,‘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将奈公何!’
其声凄怆,曲终之后,这女子亦投河而死。
这白发老翁不知道下河可能会死吗?可他还是下水了。阿朗说得,我又何尝不知,这朝廷的局势,我又何尝不知。可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哪怕明知一去不回,却也得义无反顾。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现在的我,就是这个要渡河的人。”
司马朗和赵怡、唐固等人,听了皆无比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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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朗对着曹昂重重地一拜。
“从前只听闻国士之称,今日始知,国士二字,说得就是阿昂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