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像祖柩车这样的大车,花费的时间足够让各个令骑将消息传达出去。
魏国朝堂的文武,还活着的不多了,仅有寥寥三十多人,其余大多在巷战爆发的一刻,涌向南门,堵在街道上被李傕的飞熊军碾杀,金银财物均被士卒洗劫一空。
苏辰知道这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迫害百姓,对于魏国的达官贵人,尤其是宗室,他是尽可能的借助战事赶尽杀绝,省得以后又有人奔出来,打出复国的旗号。
毕竟秦末的时候,那些遗老遗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过来正阳门时,皇城城楼、墙壁全是鲜血,宫道已经被生奴人,和还活着的义节军清理了一遍,但鲜血仍旧铺满地砖缝隙,碎肉在墙角清晰可见。
倒是,入正阳门后的两颗大树,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依旧树叶繁茂分列左右,大车从宫道缓缓驶过,延绵往皇宫正殿,广场这里的战事已经停歇,并州军士兵、宫中宦官正忙着拖走尸体,宫女脸色惨白,提着水桶一遍接着一遍的冲刷地砖。
不远处,还有一帮魏国旧臣低头躬身。
见到大车停下,周围士兵首先放下手中一切事务,原地站直了身形,朝祖柩车大喊:“拜见大王!”
宦官、宫女们神色仓惶,急忙下跪低头,也有稍稍有些胆子的,微微抬起视线,便看到车辇上,高大的身影披甲持剑走下来。
天色将暗。
跟随苏辰身边进入皇宫的众将俱身形高大,或膘肥健壮,都是南征北战的沙场宿将,一路大步前行,散发出来的气势,足以让这里每一个人都感到畏惧。
台阶上方的宣政殿外,吕布、张辽、高顺、牛高、李傕正坐在大殿的门槛上说笑聊天,听到下方高喊,五将纷纷起身,吕布和张辽走到三人前方齐齐拱手。
“见过大王!”
苏辰径直过来,朝五人恭敬的拱起手:“全赖五位将军勠力杀敌,孤今日才有机会走进这座魏国皇宫,走!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请!”
众将哈哈大笑,相互谦让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跟着苏辰一起跨进宣政殿,仙鹤、猛虎灯柱被胆战心惊的宫女点亮,红底蜿蜒金龙的殿柱透着往昔的威严肃穆。
苏辰龙行虎步走过正中光洁的石砖,望着那御阶之上的龙椅,解下披风丢给一旁的吴子勋。
“记得去年的时候,孤还跟魏国皇帝互传八百里加急的书信,来回对骂,翻过一年,几乎在同样的月份,孤却站在魏国宫殿里了。”
他身后是两排队列,左侧俱是军中重将,而右侧便是那三十几位魏国旧臣,以龙峤为首,袁逢也在其中,选择了明哲保身,不敢随意领头。
听到苏辰这番话,三十几位魏国旧臣目光复杂,纷纷垂下视线。
“孤不是滥杀之人,但也不是手软之人,尔等好生做好自己的事,便一切照旧。”苏辰大步走上前,踩着一节一节的御阶走上金殿,手抚过金灿灿的龙椅。
“这个座位不知道让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对了,尔等皇帝的太子呢?可跑了?”
苏辰偏过脸看向这帮文武,后者摇了摇头,并不知情,不过倒是吕布走出来,豪迈的拍拍手:“某家在西城郊射杀了一人,衣着奢华,就是不知是不是什么皇室中人。”
话语间,几个狼骑将一具尸体拉进大殿拌正脸,让那边的三十几人看。
袁逢、龙峤几人脸色顿时一变,后者小步上前。
“夏王,这具尸首……确实是魏太子赵隆意。”
苏辰随意在龙案上翻看了几本奏折,点了点头:“带下去厚葬吧,与他父亲还有母亲葬在一起,身死债消。尔等文武也尽快下去安民,还有孤的士兵!”
苏辰偏过脸,目光平淡,落在袁逢等人眼中却显得凶戾,这才是真真切切的熊虎之君的气势,而不是装出来的。
这边,三十几人连连低头称是,便被苏辰打发下去。
如今天色已暗,所有的事,都可放到明日来做,苏辰坐上龙椅拍了拍扶手:“硬邦邦的,有啥好坐的,明日在上面铺上虎皮。”
苏辰站起来,招来吴子勋,朝对面大殿里四处看着的众将说道:“领宦官打扫房间,诸位将军今日入宫歇息,那些魏帝的妃子,悉数分配给大伙暖床。”
“一个?”吴子勋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指头。
“一个怎么够!?”董卓大笑起来,“我要五个!”
“哈哈!”
苏辰走下御阶,挥了一下手,拖着披风走向后殿,“那就照太师的意思,有多少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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