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法子我也想了,比如请教你,但是你不理我……”萧寒揉着脑袋,有些委屈!
心道:我又不是没问你,可你那时候不教我,现在又骂我蠢,简直不为人子!
而颜之推此刻,却仿佛没看到萧寒可怜巴巴的眼神,只是哼了一声道:“老夫说了,不可教你!”
“那你还说这么多废话?”
萧寒使劲的翻白眼,早知道这老头油盐不进,自己还跟他装什么孙子?客气什么?
“啪……”
很快,又是一记巴掌重重的拍在萧寒后脑勺上,险些没把他拍在地上!
“干嘛打我!”抱着脑袋,萧寒龇牙咧嘴的瞪眼喝道。
颜之推揉着手掌,慢腾斯礼道:“打你不敬师长!”
“你又不是我老师!也不肯教我!”萧寒恨得牙根痒痒,自己让他教,他不教!不教就不教吧,还来教训自己,这到底有没有王法了?
颜之推瞥了他一眼,面露笑意:“谁说老夫不是你老师?昨天你师傅托老夫管教你,如今老夫就是你的老师。”
萧寒一惊,连忙问道:“那你教我?”
颜之推学着萧寒的模样,翻了翻白眼:“哼哼,不教!”
“……”
这下,萧寒好悬没一口血喷出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下之师么?感情做自己老师,不是为了教人向善,纯粹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打骂自己一顿?
“不服?”这个时候,颜之推望着脸色灰败的萧寒,笑眯眯的问。
“服!比口服液都服!”萧寒咬牙,心中却只想着将这老头吊打一顿,让你再敢倚老卖老,欺负老子!
当然,这种事情,他也只能想想,别说做了,就连告诉别人,那都是大错!
所以这个愿望,萧寒此生是怕难以完成了。
打不了你,那今天晚上,就再给你做一顿干炒黄豆,筷子上还要抹油的那种!
“服气就好,可不要想着报复老夫,要不然,后果你知道的。”颜之推那双清澈的眸子似乎能看穿萧寒心中所想,笑眯眯的又在后面加上一句,差点没把萧寒气岔气。
“那个,我肚子不舒服,颜师请自便!”太憋屈了!可怜的萧寒这样如坐针毡的待了片刻后,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随便找个理由,也不等老头答应,他人已经冲出房间。
“哼!想当老子的便宜老师?没门!我这就让人把你的字挂起来,你不说是我老师么?学生挂老师的字,天经地义!到时候你让我摘我都不摘!”
出了房门,深吸一口清新空气的萧寒终于感觉舒坦了一点,刚刚因为偷摸留老头字的负罪感,在这一刻也瞬间消失!
出道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只有他占别人便宜,什么时候被别人这样占自己便宜来?这一副字,就权当利息!
“老爷?”
听着外面萧寒的脚步声逐渐离去,屋子内,一直沉默不语,形同透明的马夫终于轻叹口气,来到颜之推旁边问道:“老爷为何不教他?”
颜之推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起身来到房间角落,对着墙上一幅不起眼的字道:“老夫不是不教他,是不敢教他!”
“哦?”马夫一怔,怔怔的看向颜之推的背影。
他之前没听到颜之推对华老头和孙思邈说的话,适以此刻心中格外惊骇!
“不敢教?!什么叫做不敢教?老爷连皇帝都不止教过一位,如今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侯爷说出“不敢教”三个字!这位少年侯爷,到底是什么身份?!
“此子心机深沉?”
“非也!”
“此子生性歹毒?”
“未然!”
“此子别有用意?”
“不是!”
“那为何不可教?”
“因为老夫的学问,不适合他!”
听着老仆惊诧的询问,颜之推看着墙角的那副字画良久,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在昨天的时候,他还想着可以适当教给萧寒一些谋略之类的事情。
但是今天来到这里,看到了这些孩子,看到了墙上的这副字,他又反悔了!
颜之推不知道在一千年后,会有位叫做余秋雨的人写下一行字:我们的历史太长、权谋太深、兵法太多、黑箱太大、内幕太厚、口舌太贪、眼光太杂、预计太险,因此,对一切都构思过度。
但是此时的他,心境也与这位后世文人一般无二。
不教萧寒,不是他敝帚自珍,而是权谋一道,实在是太过黑暗与幽深!
权谋,权谋!
为权而谋!
如果,萧寒真的因为他的教授,抛下心中所想,抛下一切,一头扎进权利的漩涡当中,那么他,还不如不教!
“可老爷您之前说过,此子处境堪忧!”望着老爷的背影,马夫犹豫良久,还是提醒了一句。
颜之推轻轻摇头:“呵呵,无妨,不是还有老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