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今日衙门当值的班头正是这周县尊的小舅子胡四!
看着自己姐夫坐在案桌后愁眉不展的模样,胡四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上前一步拱手道:
“大人,您可是为了昨晚那伙暴徒逃走而烦恼?依小人看,这伙人八成还在长安!您只管发下海捕文书,小的带人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一定将那些人一一逮捕归案!我们这好歹也是天子脚下,岂容他人行此恶事? ”
周县尊此时正烦着呢,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义正言辞的小舅子,眼神中透露着一些古怪,不过随即,他就在心中心中骂开了:
你他娘的知道个屁!那些人是谁你知不知道?国侯!大将!皇子!哪个是老子这小小的县令惹得起的?老子今天要是敢发这文书,明天估计就得带着全家一起去朱雀街要饭!他娘的!你要不是我小舅子,老子早就把你乱棍打出去了!
周县尊的目光相当不善!不过他的小舅子班头却直到现在,也没发现自己姐夫的眼神不对。
这不是今日出门没戴眼睛,而是他这心里的小算盘还在噼里啪啦打的起劲!
昨夜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不是他当值,所以一直到今天早晨,来上差之后这才听说昨晚平康坊发生的事情。
心急火燎的进到衙门,等到那几个前来告状的苦主看到了他,立刻就跟没娘的孩子见了亲爹一样!抱着他的大腿就是一顿哭诉!
话说这天下告状的人口气基本都差不多,都是把自己说的无比可怜,而对方则极其可恨!
所以在他们嘴里,萧寒一伙人活脱脱就变成了一伙有点身份,但其内质则是穷凶极恶,十恶不赦之徒!
这可让平日没少收这两家好处的班头心里也是一阵火起!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更何况他不光吃人家的,拿人家的,还睡人家的……咳咳…这事就有些隐秘,不好多说。
不过大家关系既然这么“亲密”!这都求到自己头上了,要再不帮忙办点事!
以后传扬出去,谁肯再隔三差五孝敬自己一点?少了孝敬,就指着当班头那一个月微薄的收入,能不能吃饱饭都很难说!
当然,胡四对于店老板所说的这些人的背景问题也并没有多加考虑。
这是哪?
这是长安!京城!天子脚下!
信不信照着人堆丢一块砖头,都能砸出一个三品大员连带一溜的侍郎尚书?
所以但凡敢在这里犯案子的,十个人里最少有八个都属于有背景,有靠山的!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他们万年县看到对方有点身份就不追查。
那这县衙还不如收拾收拾,全部放假回家种田去,反正留在这里也就是个摆设!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朝廷早就颁布过法令!
万年,长安县衙。
对于京城的各种纨绔子,官员,都是有一定管辖权的!实在不成,不是还有刑部,大理寺么?让他们上!别一天天闲着扯皮不干活!
就在班头还在沾沾自喜的想着,这事情结束,该跟这两家老板要多少好处的时候,终于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怎么自己姐夫到现在还不说话?
“大人,您怎么不写文书?”胡四奇怪的瞅了县尊一眼,试探着出声问道。
周县尊扶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来疾声道:“发个屁!你先给我闭嘴!还有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本县听好了!此事绝对不可传扬出去!违令者,通通给我滚蛋!还有,给我把那酒楼和青楼老板也扣在县衙,不准他们出去!也不准别人来探视!”
正颜厉色的说完上面那番话,周县尊也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甩甩袖子,一溜烟的从公堂跑了出去,那动作麻利的,根本不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县尊…县尊!姐夫!”
看到自己姐夫突然就跑了,胡四在后面连叫了好几声!奈何周县尊心里烦透了,连回头都没回头,直接往吏部而去。
他想清楚了:这事!他管不了,也实在不敢管!还不如禀报上司,让上司头疼去!
“咦?姐夫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事还有我不知道的?对了!我再去问问那两人!”
要说这胡四也不是傻子,看到自己姐夫这般作态,心中也泛起了疑心。挠了挠头,他也一溜烟的跑去问那两个店老板,想要搞清楚昨天事情发生的详细过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周县尊行色匆匆的往吏部赶去的时候,在萧寒这里,却是另外一副模样。
穿好了衣服,坐上了去薛盼家的马车,萧寒开始听小东缓缓讲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什么?你说我把那酒店买了?而且就花了二百五十贯?”
车厢里,萧寒牙疼一般吸着凉气!
就昨天那个酒楼,那个位置,那个规模,那个价格……
这酒楼老板得要多么二百五,才会用二百五十贯钱就卖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