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苦力脚夫汇聚过来,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好在这些人也是有眼力见儿的,知道这伙人身份非同寻常,所以只是围起来不让其逃脱,倒也并非一拥而上全部打死。
武媚娘被家将挡在身后,娇艳妩媚的俏脸面色雪白,一双美眸瞪大,似乎有火气喷射出来,先是出言喝止,将闹哄哄的局面稳定下来,继而怒视着长孙温,一字字道:“天子脚下,长孙家欺人太甚!此事房家必不会善罢甘休!还请诸位帮忙,将这一帮凶徒绑缚京兆府,小女子要登堂告状,恳请朝廷给咱们一个说法!”
“好!”
“正该如此!”
“娘咧!敢在码头上欺辱武娘子,活腻歪了吧?”
“得亏武娘子无甚大事,若是掉了一个头发,今日便是汝等歹徒之死期!”
人群越来越多,更多的人闻听消息之后汇聚过来,纷纷愤怒鼓噪,大有一言不合便一拥而上,将长孙家的人群殴致死之势。
长孙温吓得两股战战,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局势失控,只怕就连武媚娘也无法喝止这些浑人,刚想说话,却已经被一拥而上的人群掀翻在地,所有长孙家的人都给摁在地上,抽掉腰带一个一个捆个严实。
这时,不只是谁发现了长街一侧停驻的那一辆马车,便叫嚣道:“这定然是贼人同伙,一并抓了!”
“对对对,这大冷天在这里看风景啊?一看就不是好人,一并抓了!”
“上!”
“呼啦”一下,几十上百人便围拢未来,将李治的车驾以及王府禁卫都给围在当中。
禁卫首领满头大汗,站在车窗外握着横刀,紧张请示道:“殿下,如何是好?”
李治也甚为紧张,这些个苦力脚夫最是贫苦,却也因此养成了桀骜不逊的性格,尤其是码头这等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谁能担保没人向着趁乱行下不轨之事?
赶紧吩咐道:“勿要与这些人冲突,只需亮明身份,这些人自然退去。”
在他想来,自己堂堂大唐皇子、晋王殿下,只需亮明身份谁还敢恣意妄为?这些人自然是退避三舍,然后自己以亲王之尊露面,严厉喝叱长孙温,既能将这一场风波化于无形,更能够在美人心中留下一个“英雄救美”的良好印象。
固然不可能与武娘子亲近,可但凡能够在美人心中留下印象,哪个男子不是欣然受之呢?
只要你心中有我,哪怕得不到,我也傲然自得
车外,禁卫首领赶紧自怀中取出晋王府令牌,大声道:“止步!吾乃晋王府禁卫,车上乃是晋王殿下!尔等若是冲撞了殿下车驾,罪不容恕!还不速速退去?”
一众脚夫苦力都吓了一跳。
居然是晋王殿下,真的假的?这可是陛下最为宠爱的皇子,便是房二郎那等猛人等闲也不敢招惹,万一将他激怒,大家伙吃不了兜着走。“法不责众”也并非什么时候都行得通
然而有人在人群中忽然问道:“既然是晋王殿下,为何眼睁睁的看着武娘子被歹人堵截甚至意欲掳走,却冷眼旁观不曾出手制止?”
车里的李治一听,顿时暗叫不妙,赶紧吩咐车窗外的禁卫:“赶紧将人群驱散,莫要让他们聚众闹事”
然而话音未落,便听得又有人说道:“说不得,晋王殿下与这群歹人是一伙的吧?”
“正是正是!那群歹人之中有一个是长孙家的五郎,与房家素来不对付,可关陇门阀那可都是晋王殿下的亲信啊!”
“该不会是晋王殿下指使那长孙五郎为难武娘子吧?”
“娘咧!关陇门阀在西域差点害死房二郎,现在晋王又想要将武娘子掳走,这也太过分了吧?”
“先前还听闻晋王检校兵部,房二郎对其颇为亲厚,却不想居然趁着房二郎不在京中,偷摸的贪图人家小妾,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嘿,人家太子对晋王更是亲厚,可是争夺起太子之位,却没见晋王念什么兄弟手足之情。兄弟尚且如此,何况房二郎只是一个臣子?”
“哎呦,照你们这么一说,若是将来这位晋王登基,那妥妥的就是个昏君呐!咱可是听说了,唯有商纣隋炀那等昏君才会觊觎臣子之妻的美色,行下那等昏庸无道之恶事!”
“武娘子说了,这帮贼子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咱们却不能不管国法律例伤了他们,来来来,将他们一起扭送京兆府,请京兆尹为房家主持公道!”
“正该如此!”
接着,这些苦力脚夫便鼓噪起来,人多胆子大,也不管什么晋王府禁卫,纷纷涌上前来,将李治的马车团团围住。
禁卫们各个一身冷汗,拎着刀子瞪圆了眼珠子,只待谁敢靠近殿下车驾便先斩了再说,否则一旦殿下有什么闪失,他们罪无可恕!
可偏偏这些泥腿子虽然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但是平素都是伺候人伺候惯了的,最是有眼色,也知晓深浅,骂晋王殿下几句没甚大事,可若是冲撞了亲王车驾,那事情就大发了。
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