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令城阳公主略微感到郁闷的是,当初那个曾被姊妹们嘲笑的房俊,如今却成了杜家不得不放弃尊严追上门去央求着也要死死抱住的大腿
想当年父皇将高阳指婚给房家二郎,高阳又哭又闹抵死不从,将整个後宮搅合得天翻地覆,不知多少姊妹都曾幸灾乐祸。你再是受宠又能如何?到底是一个母亲死得早的,在这宫里无根无凭,似这等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低劣联姻,不是你去又能是谁呢?
连带着高阳与房俊之间也闹出不少笑话
结果从那之后,房俊就好似他自己吹嘘的那般,“我本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一日尘尽光生,照破河山万朵”,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炫目光彩,不仅诗词双绝惊艳天下,更是武双全魄力十足。
事到如今,别管是那些艳羡不已的,还是那些冷嘲热讽的,有哪一个不曾对高阳公主羡慕嫉妒?
城阳公主以前不以为然,现在才明白这就是命,得认
耳畔脚步声响,城阳公主这才回过神,见到侍女走到面前说是马车已经套好了,却并未起身,想了想道:“去找管事的备下几分礼物,无需多么珍贵,人家什么也不缺。房俊那位出身兰陵萧氏的小妾不是怀有身孕么?备下几株辽东山参,或者安胎养生的补药,只要体现出心意便好。”
“喏!”侍女领命,又赶紧匆匆走出去筹备礼物。
只余下城阳公主一个人坐在堂中,浅浅的呷着茶水,容颜秀美,仪态端庄,放佛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仙子
骊山,清晨。
秋收进行得如火如荼,今年天公成全,秋收将近之时连降数天大雨,关中各条河流尽皆水位大涨,等到了秋收之时,却又晴空万里,算是给这一年的劳作美好的结尾。
一大早,天刚朦朦亮,便有百姓携家带口,拎着农具一群一群的赶往田中收割粮食,无数商贾小贩则赶着驴车挑着货担三五成群的赶上山来,经过路口临时搭设的路卡严密的检查之后放行,便都聚在庄子里的市集上,叫卖着各种货物。
秋收之时,各家各户全体出动,东家会采买各种食物犒赏劳作的庄客佃户,农户也会扯上几匹布、买一些家用的物事,生意格外的好。
等到太阳露头,整个骊山农庄已经热闹一片,运送粮食的牛车一辆接着一辆,商贾小贩高声叫卖,一派繁荣景象。
房俊拉着魏王坐在卫鹰老丈人的早餐铺子里,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穿着寻常的衣服,点了一桌子各色小吃,边吃边看着外头路上来来往往忙碌着的行人。
李泰夹了一个肉包子放进嘴里,嚼了几口觉得还行,又夹了一根腌制的黄瓜放进嘴里,卡擦咔嚓嚼得起劲,可眉毛却蹙在一起,不满道:“一大清早的便将本王拽来这里,此等山野之物粗鄙不堪,汝这眼里还有大唐之威仪、本王之尊严么?”
房俊瞪眼道:“屁的尊严!当初微臣也曾与陛下一同再次就餐,吃得也是这样的包子,你不过区区一个亲王就拿五做六的摆谱儿,也好意思?”
一旁的老板娘正将两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端上来,温言腿一软,差点摔倒桌子底下去,偷摸瞄了一眼一脸不爽的李泰,赶紧回身走掉。
心里不禁佩服,房二郎当真是圣眷优隆无人能及,不仅可以将皇帝拉到自己的小店里,如今同亲王说话也好似全无顾忌,当真神人也
李泰也瞪了房俊一眼,不满道:“你这人怎地毫无敬畏之心?老子好歹也是堂堂魏王,大唐帝胄,你说上几句恭维的话儿能死啊?”
嘴里说着,将一碗豆腐脑挪到自己面前,拿起汤匙舀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吞下肚去,又不爽道:“怎么是咸的?豆腐脑这东西肯定要甜的吃起来才爽口啊!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房俊一翻白眼,怼道:“甜豆腐脑统统都是异端,绝对不容许存在微臣的地盘!这骊山农庄十里八乡,就算是皇帝来喝豆腐脑那也只有咸的!”
李泰怒道:“娘咧!你这厮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豆腐脑喝甜的还是咸的?简直不可理喻!”
嘴里骂骂咧咧,好像对咸的豆腐脑很是嫌弃,但一匙接着一匙,下嘴却绝对不满,稀里呼噜一碗就给喝光了。
将汤匙放在一边,摸着鼓溜溜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李泰见到房俊正慢条斯理的边吃边看着外头车马辚辚、行人络绎,听着沸反盈天的叫卖和呼喊,脸上居然还带着微笑,不禁奇道:“你这人当真有些毛病,难不成是见到了谁家的小媳妇水嫩漂亮?”
房俊喝了一口豆腐脑,嗤之以鼻道:“庸俗!”
手里的汤匙往外头指了指,道:“瞧瞧这样一幅盛世景象,秋收农忙、喜笑颜开,岂不是比什么庸脂俗粉好看千倍万倍?边疆将士出生入死、死守边塞,朝中官吏废寝忘食、清廉自守,陛下夙兴夜寐、励精图治,所有人的努力都是为了眼前这丰收安逸、国泰民安,而殿下却视若不见、充耳不闻,这般生冷淡漠、孤僻高傲,亦敢自称皇族子弟、朝中亲王?吾深以为耻也!”
“滚你的蛋!”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