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烧的半个夜空通红,只要不眼瞎的基本都能看到。
远远望见火光的斥候,钻出灌木、山坳,朝着东面驻扎的军营骑马狂奔。
位于东面十五里的夏国先锋中营,秦琼在这次前期扫荡里,担起负责粮草、辎重的差事,以他的能力自然不会做这些事,后来被尉迟恭一通道理说服。
“哼,说是给玄霸锻炼锻炼,自个儿拉上程咬金连打两场胜仗,这个浓眉大眼的黑炭,想不到也……”
此时夜已深了,秦琼哼哼唧唧一句,靠着木榻合甲睡下,闭着眼睛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又嘟囔:“……肯定不,该是程咬金那厮怂恿的,”
就在嘟囔时,外面骑兵冲进中军,跳马快步来到帐外。
“将军,右翼先锋大营着火了!”
秦琼刚躺下就唰的坐起来,大步冲到帐口,长案都被他迈开的脚踢翻,文书洒落一地。
眼下顾不得那么多出来看了一眼右边烧红的夜空,回到帐里取了铁锏和马槊急匆匆的出了大帐,接过亲卫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此处营地占据三里之地,能容纳一万兵马,不过此刻来不及将所有人召集,带上能快速聚集过来的三千多人,飞快冲出辕门就往右侧那边赶去。
刚下到山脚,便遇上从左翼东面率军赶来的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人麾下各两千人,加上秦琼带出来的,将近六千人,足够应付任何场面了。
“玄霸还是太年轻了。”
“对方夜袭,咱们年轻时候,谁没被过设伏过。”
“小心对方围点打援,黑炭你走后面,我居中策应,咬金率本部走前面!”
“凭啥我走前面?”
就在三人分工完毕,保持前中后的队形赶往李玄霸所在的军营,前方带路的程咬金一路上耳朵都竖起来,听着风吹草动,派出大量的斥候,沿途搜查两侧矮树林。
片刻后,有斥候返回,一同回来的还有李玄霸营中的令骑,程咬金看到对方脸上表情着急,心里就咯噔猛跳了一下。
糟了,难道李玄霸着道,被对害了?
“你家将军呢?”程咬金心里一阵悲戚,不等那令骑开口,自个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斧头往地上一丢,下马坐到地上,使劲拍着大腿:“我的玄霸啊……你咋就又英年早逝……我怎么向陛下交代,怎么开得了口啊~~”
“咬金,出什么事了?”
秦琼、尉迟恭隔老远就听到程咬金的哭声,顿时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策马狂奔过来,随后下马一人去搀扶,一人看向那令骑。
“到底出了何事?可是伱家李将军出事了?”
令骑脸涨得通红,终于憋出一句话:“不是……我家将军没事,袭营的梁军被打跑了,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秦琼赶紧问了一句,顺道在程咬金屁股上踹了一脚。
后者连忙收声,眼泪吧啦的看着那令骑,等他下文。
“只不过,我家将军带着军中儿郎,驱赶一批梁国俘虏,朝前面的天祝城杀过去了!”
“啊?”三人顿时傻眼。
尉迟恭反应过来,抹过须髯,颔首嘿笑了一声:“果然是陛下的同胞兄弟,不过这批夜袭的蛮夷挑谁不好,非要惹他干什么!”
那令骑回过头,正要继续说下去,三名老将军已经骑在了马背上,持着各自兵器,领着麾下兵马呼啦啦从他身旁奔马离去,朝着天祝城方向狂奔。
……
时间已至后半夜,不知名的夜鸟在城外的原野上啼鸣。
此时的房当措别以及一干部落首领正在城中焦急的等待夜袭的军队带胜利返回,不断派人去北面的城门询问。
“此次夜袭应该问题不大,按照他们的习惯,先锋多是猛将,应该不会那么机警。”
“但愿如此。”
城北的城楼。
守将睁大眼睛一点也不敢大意,紧盯城外原野风吹草动,不久,原野的黑暗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城上的士兵上前点燃箭头包裹的油布,射出一支火箭。
火光划破黑夜,便看到乌泱泱的人潮向这边涌来,看得出他们身上穿的甲胄都是梁国制式。
以免有诈,那守城的将领朝城下询问。
“哪路兵马?报上部落首领名字。”
他用着房当部落的方言而不是梁国官话,就是以防万一敌军里有会官话的。
片刻,下方之人也用房当土著话语回复,说是夜袭失败,他们被击溃逃命回来。
听到熟悉的口音,那守将方才放下心,当既让人打开城门,让这伙被击溃的族人进城。
但也只让开一条可过一人的缝隙
人潮之中,混杂着夏国兵马的身影,李玄霸也在其中,刻意微微屈膝,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高大,在听到城门传出吱嘎的开门声。
他将擂鼓瓮金锤缓缓抬起,咬着牙齿挤出一声:“准备!”
视野之中,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