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大唐立国,看似疆域一统,但突厥正值鼎盛,甚至可以长驱直入直抵咸阳桥,逼得李二陛下搬空库府卑躬屈膝,缔结渭水之盟,引为奇耻大辱……
陆陆续续四百余年,神州大地何曾有过一日安生日子?
土地荒凉、商业凋敝,各种物资极度贵乏,生产资源极度落后,即便贞观年间君臣一心、吏治清明,但先后覆灭突厥、吐谷浑、薛延陀,又倾举国之力东征,府库之中亦是荡然一空。
如此贫瘠困乏之低谷,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成绩,都必然会被史家所传唱,载入史册之上百世流芳。
以往只觉得继承父皇的皇位压力如山,如今换一个角度看看,却发现山穷水尽之初,骤然柳暗花明,前途一片光亮……
当一个足以名垂青史的好皇帝,好像也并不是很难。
……
房俊看着眉眼兴奋起来的李承乾,笑着道:“所以前程虽然荆棘密布,却也并非悬崖万仞、刀山火海,陛下需将心态放稳,确认帝国前进方向之后,循序渐进即可,光明的未来在等着陛下,也在等着所有大唐子民。”
待到平定叛乱、朝局稳定,周边唯一勉强算是强盛的敌国吐蕃正陷入内乱,边疆安靖,盛世将会如期而至。有海上引入外洋各国的钱粮、物资,这个盛世只会更加宏大、更加持久。
世家门阀的实力被严重削弱,勉强保持传承就算不错了,很难如历史上那般窃取地方军政财税大权盘踞一方,与中枢分庭抗礼形成强支弱干之局面。
没有世家门阀的扶持,军阀更是无法形成,叛乱的隐患彻底消弭,纵使继任之君昏庸无能,依靠政事堂、军机处的分权也能使得帝国安安稳稳的运转下去。
一幅盛世宏图,已经在房俊脑海之中铺展开来……
皇帝夫妇与房俊一直聊到戌时,蜡烛已经燃尽,晋阳公主等早已各自回归寝宫睡下,李承乾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时辰不早,朕有些乏了,二郎今晚便宿在宫中,明晨再去玄德门外整顿军队。”
房俊连忙谢过,也不推辞,反正也不能回府,那就在宫里寻一处安歇,明日也好早起办事。
皇后苏氏笑吟吟的,眼波流转,烛光之下玉容染霞、分外柔媚,对一旁服侍的两个宫女道:“带越国公去偏殿就寝吧,你们今晚好生服侍。”
两个二八年岁的小宫女娇躯轻轻一颤,纷纷垂头,含羞带喜,柔柔弱弱道:“喏。”
长安内外,谁不知房二郎英雄豪杰、怜香惜玉?听皇后的意思是今晚“尽心尽力”服侍,只要房俊满意,很可能明早皇后便会将她们赐给房俊。
皇后赐予的宫女,到了臣子家中最起码也要是个妾侍,有名分的那种。对于宫女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馅饼,况且房俊无论才学、权势、人品、相貌皆是上上之选,能够有幸服侍一晚,便是倒贴也是千肯万肯……
房俊连忙推辞:“微臣岂敢僭越?万万不可。”
李承乾伸个懒腰,随意的摆摆手:“皇后所赐,何须顾忌?二郎你的功绩配得上这样的待遇,快去安歇吧。”
宫中侍女本就是皇帝的财产,用以赐予有功之臣乃是一份极为显赫的表示,并不算是过分。
房俊无奈,只得躬身谢过,随着两个侍女窈窕纤弱的背影走出书斋,心里却打定主意待会儿必然不会让她们服侍,免得落一个“骄纵淫逸”的骂名。
结果刚刚出了门,便见到夜色之中四个宫女手持宫灯候在那里,见到房俊出来,齐齐上前万福施礼,为首一个宫女脆声道:“奴婢奉吾家晋阳殿下之命等候于此,就寝之处已经安排妥当,请越国公随奴婢前去。”
两个被皇后指派的侍女笑容僵在脸上,有些手足无措。
房俊则心中一喜,笑道:“有劳晋阳殿下挂念,请带路吧。”
要么说姐夫就没有不喜欢小姨子的,大多时候小姨子都最能体谅姐夫的心情喜好,相处起来最是融洽,无分彼此……
又对那两个一脸失落的侍女道:“烦请回去告知皇后殿下,便不劳烦你们了。”
言罢,随着四个提着宫灯的宫女引领之下远去。
两个侍女无奈的对视一眼,有些泄气的返回,寻到皇后苏氏,将事情告知……
皇后苏氏刚刚卸妆,华美的宫裙褪去,穿着一件丝绸的中衣,身段修长优美、敞开的领口处雪白丰隆。
素手将绾着头发的簪子抽下来,一头青丝便如瀑布一般倾泻垂落在白皙圆润的肩头,从铜镜里看着身后坐在床头捧着一本书卷的皇帝陛下,抿抿嘴,迟疑一下道:“晋阳的心思……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哪里有公主派遣自己的侍女服侍自己的姐夫同时又是朝中大臣的规矩?
当下世道即便礼教不兴,对待女子颇多宽容,可这件事只要传扬出去,对于晋阳公主的名声都会有所影响,那些有意尚公主的人家难免顾忌……
李承乾也有些无奈,放下书卷,揉了揉眉心,叹气道:“二郎虽然算不得正人君子,但也非是那等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