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律令,以大理寺为中枢最高审判机关,审理中枢百官犯罪与京师徒刑以上案件,以及地方移送的死刑疑案。
刑部为中央司法行政机关,负责审核大理寺及州县审判的案件,发现可疑,徒流以下案件驳令原机关重审,或迳行复审;死刑案件,则移交大理寺重审。
御史台为中枢最高监察机关,负责监督大理寺和刑部的司法活动,也参与某些案件的审判。
每逢大案,常常由大理寺卿会同刑部尚书、御史中丞共同审理,叫做“三司推事”。
亦称乎为“三司会审”
御史大夫在唐朝专掌监察执法,然其通常谓“御史职掌监察”,其主管非是御史大夫,而是其下的御史中丞。故此,由御史台中负责总领监察百官,参与“三司推事”
房俊一案已由陛下诏令下达三司会审,民间又是沸腾差点酿出民变,三司岂敢怠慢?当即各自召集衙署之中精兵强将组成团队,相互交涉一番之后便在大理寺举行“三司推事”。
此案现在已然轰动关中,牵引着无数朝堂民间的目光,消息一经传出,顿时群情振奋!
在大部分人看来,正是房俊在狱中的两首题壁诗惊动了皇帝陛下以及政事堂的诸位宰辅,这才发现了奸佞构陷房俊之阴谋。而作为首恶的刑部不得不将案件的审理权交出来,会同大理寺、御史台一同审理。
既然如此,代表着大唐帝国最高司法机构的“三司推事”岂有不还房俊一个清白的道理?
房俊无罪释放,指日可待!
说到底,无论民间还是朝堂,大家都不相信长孙澹是房俊所杀,这不得不说房俊先前伪装得太好,哪怕长孙澹当真是死于他手,怕是也没人信
万众瞩目之中,“三司推事”即将上演。
黄昏后,残阳尽褪,暮色深沉。
冷风吹过赵国公府一街之隔的一条深巷,发出呜呜的呼啸,寒意幽深。
一辆样式普通的马车停在巷中,独孤而萧索
驾车的御者坐在车辕上,背脊挺直鹰视狼顾,即便是坐在那里亦有一种锋锐的气势令人不敢逼视,一双握着马鞭的大手青筋浮凸,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前后各有十名身着寻常仆役服侍的彪形大汉堵在巷子两端,将想要走进巷子的民众驱赶。久处京畿之地,即便是寻常的百姓亦时常见识到世家门阀的嚣张跋扈,面对这些看上去就孔武有力傲气凌人的大汉,乖乖的避走他处
未几,一个人影出现在巷子口。
此人一身锦袍面如冠玉,长相风度皆乃上上之选,自有一股傲然卓立的气势。
正是长孙濬
长孙濬领着几个随从来到巷子口,便被彪形大汉拦住去路。
为首一名大汉道:“吾家主人已然静候多时,长孙郎君请。”
长孙濬点点头,抬脚便迈进并不宽敞的巷子,身后的随从却被拦阻。
长孙濬停步,回头,微微蹙起眉毛,语气不悦道:“怎么,连某的人也要拦着?”
颇有一股世家子弟不可一世的气魄。
可惜那名大汉面无表情,淡淡的突出一个字:“是。”
长孙濬微恼,不过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倾国倾城的秀丽玉容,只得咽了口气,点点头:“很好!尔等便在此处等着,某前去会见殿下,绝无危险。”
“诺。”
随从赶紧答应。
不答应不行,没看到眼前这些彪形大汉一言不合都要拔刀子了么?他们纵然平素随着长孙濬横行霸道无所畏惧,但是当真碰上这皇宫里头宿卫宫禁的精锐高手,那也只有任凭宰割的份儿
长孙濬这才会身走进巷子里头,径自向着那辆马车行去。
到得近前,长孙濬深吸口气,微微鞠躬施礼:“某长孙濬,见过殿下一别经年,常常思之往日之情形,感触良多,不知殿下玉体可否安康?”
车帘未动,马车内响起一把娇柔清脆的嗓音:“嗯,本宫安好。二郎何必这般客套?纵然非是家人,亦是兄妹,二郎且随意一切便好。”
听着着几乎无数次出现在梦境当中的嗓音,长孙濬只觉得唇干舌燥。心底疯狂的涌起一股执念,想要上前一步掀起面前的车帘,就能见到那张魂牵梦绕的笑靥玉容。
以前他不敢
纵然对方已然与大兄和离,没有了那一份伦理纲常的牵扯阻碍,可是每当长孙濬对上那双清亮纯粹的眸子,都似乎能将他心底的龌蹉卑鄙彻底的涤荡一遍,令他为自己冒出的念头羞愧无地
但是今天,长孙濬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他甚至在想,是否这位尚不及自己年长的嫂嫂一直以来对自己有着难言的好感,只是迫于礼教的约束才若即若离,从不肯与自己私下接触。而现在一切的障碍都已不复存在,便遏制不住心底的思念,偷偷跑来与自己相会?
顿时心底仿佛血液都在燃烧
舔了舔嘴唇,长孙濬决定要表白一次。
哪怕待会儿遭受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