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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政事堂。
“吐谷浑最近蠢蠢欲动,已然有不少小股骑兵侵扰边界,几个庄子遭了殃,都洗掠一空。”
岑文本忧心忡忡。
每年一入冬,蛮夷必定要寇边劫掠一番,抢夺钱粮物资储备越冬。没到这个时候,都是各处边关吃紧之时,若是小股骑兵犯境还好,一旦被大股骑兵突入边界侵入腹地,将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惨重损失。
房玄龄捏了捏额头,叹气道:“英国公那边可有公文送达?”
贞观九年,李二陛下以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统帅兵部尚书、积石道行军总管侯君集、刑部尚书任城王、鄯善道行军总管李道宗、凉州都督、且末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岷州都督、赤水道行军总管李道彦、利州刺史盐泽道行军总管高甑生和归唐的突厥及契苾何力等军进击吐谷浑。次年闰四月初本道:“英国公尚在收集情报,想要确定这只是一些零散部落的私自行为,还是吐谷浑的王室亦有参与,伏顺那厮本应入冬之后入境朝觐陛下,可是却迟迟未至,事情有些蹊跷。”
几位宰辅一时有些默然。
真不知道那些吐谷浑人是怎么想到,心心念念都要脱离大唐自立,难道就不知道若非大唐的力挺,他们老早就被身后虎视眈眈的吐蕃的吞了?
蛮夷就是蛮夷,行事总是不遵循道理,令人头痛。
门口脚步声响,内侍总管王德走了进来,对几位宰辅施礼,恭声道:“陛下有请几位宰辅前去神龙殿,有要事商议。”
李二陛下有时也会来政事堂听听几位宰辅议事,但是夏天的时候被缠绵病榻多时的魏徵给喷了一顿。魏徵言道:“既是设立政事堂,自是要宰辅们聚众商议,博采众家之长集思广益,方能得到最为妥善的思政要略,陛下您在这儿一坐,随便插一句话,宰辅们如何能驳了您的言语?”
李二陛下说我就听听,我不说话。
结果魏徵言道:“既然不发表意见,那您听了有什么用呢?”
李二陛下无奈,看着魏徵颤颤巍巍不知道几时就蹬腿咽气了的状态,有本沉吟不语,尚未发表意见。
他在琢磨皇帝此举的用意,出去增强皇权之外,会不会还有什么题外之意呢?
房玄龄瞄了李二陛下一眼,见其神色有些尴尬,毕竟酝酿了好几天方才想出这样一个制度,刚一开始就显得到处是漏洞,面子上难免有点过不去。
想了想,房玄龄说道:“依老臣看,何不采取市舶司的章程?”
李二陛下微愣:“市舶司?”
这跟市舶司有什么关系?
岑文本一拍大腿,赞道:“这个办法好!”
“搞得朕一头雾水,玄龄啊,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朕不太明白。”
李二陛下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耻下问,自己弄不明白的事情绝对不会装糊涂,面前几位都是帝国最出类拔萃的人物,请教他们不丢人。
房玄龄道:“还是让景仁来说吧。”
“景仁”是岑文本的字。
市舶司是房俊搞出来的,房玄龄在这里肯定市舶司的章程,难免予人“自吹自擂”之嫌。
李二陛下无奈道:“这有什么好谦虚的?房俊那小子确实搞得不错,犯错的时候咱要狠狠敲打,但是干出成绩了,咱们身为长辈也要予以肯定。行吧,岑文本,你来说。”
岑文本笑道:“房相何须避嫌?孩子有出息那是长脸面的事情,现在关中人总是在嘴上挂着‘生子当如房遗爱’这句话,这可不是玩笑话,不知道多少人心里羡慕您呢?”
他本是无心之言,一旁的长孙无忌却黑了脸……
娘咧,你们都有好儿子,就我儿子走入歧途身败名裂是吧?
岑文本说完,亦醒悟自己失言,有些尴尬,赶紧干咳了一声说道:“市舶司乃是新制度新衙门,古之未有,没有任何经验以供参考。故此,华亭侯当初在呈给政事堂的文案当中提出一个‘试行’的观点,即择一地试运行,在运行的过程当中寻找不足、积累经验。此办法能够完美的避免盲目在天下运营市舶司所带来的不可测的风险,是以,臣以为陛下提出的这个改州立府想法,亦可以以此来操作。从陛下所提及的几处地方择取其中一地‘试行’,哪怕最后证明效果并非如预想那般,亦只是在可控的范围内出现问题,不至于闹得举国慌乱,影响深远。”</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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