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窈窈对没见过的人很感兴趣,彭依依一出现,还是拱着要往娘亲怀里去,姜颂宁跟彭依依一道回到厅中。
闵氏长袖善舞,在这种场合比简氏吃得开,与人聊得有来有回,谈笑间神采奕奕。
瞥见门口的人影,抬头便被姜颂宁吸引了视线,不由眯了眯眼。
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读书比他几位堂兄差了些,幸而在玩乐宴饮时识得了小王爷这号人物,聊得很是投机,因而总能跟着小王爷出门。
儿子念书不中用,闵氏没指望他考中,跟着小王爷或许还能谋个差事,不至于没有着落,便对他喝花酒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明说,还寻了个由头多给了些银钱供他花用。
没想到这日子长了,真还让他找到了一个机会。
有人献了两个美人,小王爷和她们闹了一会儿,作弄半晌,却又要人把脸蒙上,说只有这双眼睛还有几分韵致,旁的还差得远。
差得远。那自然有人供他比较了。
又几盏酒下去,小王爷无意间又提到姜家不识好歹之类的话。便让人猜了出来,这是还在惦记嫁了人的姜颂宁。
闵氏在家里被大房二房的人压着,儿子又不成器,这些年一直不痛快,有这个机会,岂能白白放过,便暗自留意起来。
老爷子还在时,和姜颂宁的父亲私交不错。
这回老太太过寿,庆安又是姜颂宁回京必经之地,闵氏早料定她会来。
打听了才知道,她那堂兄留下的儿女,是外面的女人生的,名不正言不顺,姜家到现在还没认,一直是姜颂宁照看着。
且去岁姜家大房时运转好,不知得了何人相助,洗脱了些许罪过,又举家搬回京城。境况好转些许,但如今还是没了从前的风光。
说句不好听的,连大房的孙辈还没安顿好,哪顾得上隔了一层,来路不明无父无母的孩子?
姜颂宁哪怕回了京城,日子也是艰难,没有人帮衬。
一个娘家不靠谱,又被婆家嫌弃的年轻寡妇,她能靠得了谁?
指不定私底下也想找个人帮衬,更何况小王爷样貌堂堂,地位不凡,若她愿意,也定不会亏待了她。
姜颂宁眉眼含笑,容色艳美,骨纤肉丰,比未嫁时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是难得一见的尤物。但凡惦记上了,不得手总会心痒。
这等美人。也难怪薛亭洲那时也被她拿住了。
闵氏只待找到时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等姜颂宁想通了,少不了自家的好处。
唯一的顾虑,就是那位了。
听丫鬟回禀,说薛亭洲待她没有好脸色,不像念旧情的样子。
闵氏心里有了成算,也是时候说些软话,便对姜颂宁笑道:“我记得夫人从前爱着紫衣,这月白色还是太淡了些。”
顾韵真却说:“我倒觉得,这身很适合孟夫人。”
闵氏眼皮跳了跳,顾韵真在京中美名颇盛,年轻姑娘不愿被人抢了风头也是有的,顾家这边也不能得罪。
便缓了语气,找补道:“明日便是老太太寿辰,瞧我,总想着要热闹些,忙昏头了。”意思是不慎忘了姜颂宁在守寡这回事。
姜颂宁坐在彭依依身侧,没有注意到这有些微妙的气氛,帮闹腾的窈窈摇扇子,抬头一下就和顾韵真对上了视线。
顾韵真和她之间隔了两个人,抬眸就能看到对方。
姜颂宁自知妆扮得体,不怕谁来挑错,气定神闲地朝她点了下头。
顾韵真忽然开口问道:“听说孟夫人在青州待过不短的时日,我正愁法会无人相陪,到时在青州也没人陪我说说话。我想跟孟夫人同行,不知孟夫人方不方便?”
“顾小姐之后还要去青州?那是个好地方。”姜颂宁温声回道,“我不曾受邀,恐怕没有这个荣幸了。”
顾韵真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弯了下唇,好像对这个答复很是满意。
“哟,那真是可惜。那山上除去这望云寺,还有青阳书院。薛大人之后,青阳书院能人辈出,大抵是块福地。”
有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来了兴致:“说到别的也罢了。你这样一说,我得去那儿拜一拜文殊菩萨了。”
“孟夫人家里不也有尚未开蒙的孩子么,要我说,咱们一道去,互相有个伴。”
姜颂宁婉言拒绝,端起瓷盏品茶,旁人见状,便不搭话了。
茶汤透亮,浮光轻转。
她微微出神。
天气不好的时候,薛亭洲很少出门,握着手教她写字,她费了许多工夫还没有进益,心虚地不敢抬头。
他还是很有耐心,在纸上点了点,说的话却有些无奈,“你的字,我倒是看会了。”
她不信,仰脸看他:“人的字哪能越写越丑。”
薛亭洲嗯了一声,眸中浸着笑意,“原来你也清楚。”
她的脸倏地红了。
后来嫁给孟安澜,她在侧照顾,虽然无甚情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