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苏夜睁眼。
略一感应修为，正是筑基圆满。
他身处威远仙城，四周俱是废墟，残破的枯死树根，遍布城市。
沧海真人凭风而立，手持破海斩龙刀，冰冷而强横的气机，将他锁定！
“好贼子！”
“趁我仙城内乱，强取生魂池，破了护城大阵！”
“苏夜，我威远仙城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白修樱目光冷然，抬起手中利剑，对准了他。
“今日！”
“以你之首，祭奠我威远仙城，百万生民之性命！”
仙城废墟，数以百万的亡魂，发出阴冷的嘶吼，注视着苏夜！
“罪人！”
“你该死！”
“你该死！”
百万亡魂，沾染着血迹，眼眸阴寒，向他走来！
浩瀚如海的气机，令筑基期的苏夜，全无反抗之力，跪倒在了地上！
同时。
他的脑海之中，诸多栩栩如生的记忆浮现，仙城之乱，由于他趁乱抢夺生魂池，使得护城大阵破碎！
以至于最后，尽管仙城一方获胜，但死伤惨重，数百万生灵，因此而死！
凭空而来的悔恨感，如潮水一般，啃噬着苏夜的心灵，令他……嘴角勾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畜生，你笑什么？”
“我无错！”
苏夜直起身子，拍了拍膝盖，抬头挺胸。
“你竟没有一点悔恨之心吗？”
白修樱怒极，质问道。
“悔恨？”
“我不欠你们什么，也对得起威远仙城。”苏夜神色古井无波。
“你说什么？数百万人，因你而死！你居然有脸说，不欠我们什么？”
“首先，这是假的。”
“其次，这句话之中，重要的是‘我’。”
苏夜眼神幽幽。
“我心无愧，千夫所指又何妨？！”
“滚！”
一声呵斥！
眼前百万亡魂，以及沧海真人，白修樱等身影，顿时如遭雷击，如泡沫般破灭！
“呵……还玩起道德绑架了？”
“这心魔劫，当真是无聊啊。”
苏夜冷笑一声，挥动袖袍。
再睁眼。
他位于东珑岛，洛家祖宅。
“夫君？”
“你说了好多梦话，什么金丹之类？”洛清娥姿容美艳，身披淡粉色轻纱，小腹圆圆隆起，关切地望着苏夜。
苏夜愣了片刻，脑海内，诸多记忆浮现，哑然失笑道：“呵……可能是卡在炼气九层太久了，梦里过过瘾。”
纤细素手，握住了他的手。
“没关系的。”
“夫君已经很棒的，炼气九层，在东珑岛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啦！”
“况且，就算金丹，终有一日，也是要死的。”
“跟我们，也没什么不同。”
洛清娥宽慰着，忽然面色一白，按住小腹。
“清娥？！”
“唔……没事，小宝宝在踢我呢。”洛清娥服了一枚安胎丹药，温柔一笑。
“这个小家伙，好调皮。”
这时。
“爹！娘！”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冲进屋里。
“小虎，这么冒失！”洛清娥板起脸，做着规矩，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又骄傲道。
“爹，娘！我引气入体了！”
“真的！”
“太好了！”
苏夜嘴角噙着笑意，注视这温馨幸福的一幕。
时光飞逝。
转眼间，数十年过去。
繁华了数倍的洛家大宅。
庭院内，站满了修士，气氛肃穆无比。
垂垂老矣的苏夜，躺在病榻之上，一双儿女，陪侍床前。
“爹！”
苏夜浑浊的眼球，注视天花板，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凡人家庭，猎妖船员，脱颖而出，迎娶洛家嫡女，逐渐掌握家族大权，锦衣玉食，一双儿女也争气，成就了筑基。
洛家的底蕴，强了数倍之多。
这样的一生，还有什么缺陷呢？
就这样死去，也瞑目了吧？
“夫君。”
洛清娥的虚影，走到他的床前。
“我好想你。”
“抱歉啦，嫌弃锻体太辛苦，结果先你一步……不过，现在没关系了。”
“夫君，握住我的手，来这里团圆吧……这里很温暖，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洛清娥伸出了手。
“清娥……”
苏夜转了转眼珠，手掌微微抬起。
只是。
在触碰的刹那，他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