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马飞奔出了城门,披星戴月赶往飞云港。
二月二十这天,燕京城内意外施行了宵禁,四五辆马车朝皇宫汇集过去,各辆马车内的身影端坐笔直,微蹙眉头,心里大抵已经知晓皇帝要说何事,去的路上心里已想好了说辞。
待进了皇城,一路来到中宫,诸葛亮、贾诩下了车辇,以及从飞云港赶来的周瑜,也都下了马车,两边拱了拱手,一起走进中宫的御书房,带路的宦官提着灯笼,边走边说:“陛下这几日发了好大的火,奴婢服侍陛下这么久了,从未见过呢,郑督公也在书房,三位请进。”
说着,那宦官上了台阶,在两侧侍卫目光里,将前方的门扇推开。
三人先后进到书房,便看到皇帝负着手正站在书架前,翻看一本海图志,郑和也在,挽着拂尘站在苏辰旁边。
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苏辰抬了下手,“坐下说话。”
进来拜见的三人,朝郑和点了点头,坐到书案下方两侧,片刻,宫女进来上了茶水,待门扇重新关上,苏辰这边也阖上那本海图志,丢到书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揉了揉眉头。
“麟州沿海四处都遭到海寇袭击,郑督公、周都督,你们觉得该如何是好?”
郑和与周瑜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擅长水战、海战的首要人选,那次被倭人海寇摆了一道,周瑜到现在脸色都有些难看。
“先说倭人领兵之将。”
沉默了片刻,周瑜先开了口,做过东吴大都督的人,经历过不少战事,自然不会因为被对方算计了一次,就手足无措而乱了阵脚。
“这些时日,瑜也仔细思虑过,倭人那将领用兵,颇得孙武兵法之道,一直以海上劫掠让我等习以为常,却开春之时,忽然转道登陆海岸,杀我等一个措手不及,眼下要做之事非与他在海上厮杀,而是切断对方再次下手的地点。”
周瑜对面,郑和点了点头,他看向苏辰:“陛下,非奴婢为自己和公瑾开脱,海岸着实太长,我等不惧与他在海上作战,而是提防对方不断袭扰,让我们疲于奔命,这在用兵之上,是为大忌。”
“防御倭寇,朕心里已经有人选了,但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唯有一举灭掉其老巢,断其根,才能治标。宝船还有多久建造完成?”
有人商议,苏辰心里也没那么烦闷,以倭人的体量,他根本不惧,但时常骚扰就跟苍蝇一般,让人恼火不说,也让沿海百姓、海上贸易惊恐至极,一旦人人自危,大夏立国以来的威风,极有可能被消磨干净。
这是苏辰最担心的一点,心气劲儿没了,民心到军心都会受到影响。
“启禀陛下,宝船哪有那么容易,依照当初的结构,奴婢懂得也不多,只能一点点的复原。”郑和自嘲的笑了笑:“当初七次出海,奴婢自顾看海景了,哪有功夫下船舱看大船结构,这船身长达四十四丈四尺,宽十八丈,仅船体就颇耗人力,每一层都有不同结构,用于抵挡海浪、飓风冲击,各种房间,供给士卒休息。”
宝船的事,苏辰之前听过郑和讲解,光是动力系统,就有三套,硬帆、旋转橹、首尾的长橹。
硬帆主要作用就是受风提高效率,而且桅杆没有固定的横桁,使得桅杆能够更加灵活地调整方向,以适应海上变化的风云。
在两舷和艉部,则是设置的长橹,这种长橹深入水中,由多人同时摇动。
船舱内还有摇晃的旋转橹,人力推动下,搅动齿轮进行水下旋转,类似现代的螺旋桨,因此具有较高的推进效率。
即使在无风的情况下,通过长橹、旋转橹转动也能保持一定的航速。而且,两种橹在设计上,针对船外涉水的面积,缩放到极小的位置,就算通行狭窄的港口或拥挤的海峡也无碍。
不过有一点比当初宝船更强的是,这方世道的木材有着极好的密封性,可以做到长时间在海中航行,苏辰也提到过用铁皮或铜皮对外面进行镶嵌,防止撞击和火攻。
飞云港那边,在造船的时候,依照重量限制,工匠们只在适合的位置,镶嵌铁皮进行一定范围的防护。
相比于宝船,虎牙、青龙等舰船则简单、快速许多。
“郑督公心里苦,朕也是知晓的。但这口气,朕着实咽不下!”
苏辰敲了敲桌面,他将目光投向那边的诸葛亮和贾诩,“现在还奈何不了他们,但也能出口恶气吧?”
“臣,暂时无计,不过将来东渡群岛,亮倒可为陛下借上一场大风!”
诸葛亮表态了,贾诩也只能硬着头皮笑了笑。
“还是那句话,陛下可不怕伤天和?”
“倭人死绝,朕高兴还来不及!”苏辰微微前倾,一句一顿:“有多毒,尽快说来。”
贾诩双手插在袖里,好似无害的眼神渐渐泛起阴毒:“陛下,选上一批死囚,让他们乘船南下,船中装一些害瘟的牛羊,让倭人劫走,耕牛,宝也,一旦送到岛上……呵呵。”
苏辰脸上泛起喜色,不过随即又皱眉:“害瘟的牛,不难找,六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