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只有百姓受咱们房家的恩惠,何曾有咱们房家压榨百姓的时候?哪个御史敢在本宫面前唧唧歪歪,你看看本宫扇不扇他的耳光!”
高阳公主一身煞气,傲娇的扬起下颌。
也难怪她如此底气十足,房玄龄清廉守正之名朝野尽知,简直就是千古文臣之典范,房俊虽然平素行事霸道了一些,但对于寻常百姓却是未有一丝一毫之恶行,非但如此,整个关中谁不赞一声房二郎“万家生佛”?他的名声,是由遍及关中的无数水利、是由以活人殉葬的元氏一族覆灭之上建立起来的!
放眼皇家所有公主,哪一个敢如她这般将胸脯拍的砰砰响,说句问心无愧?
这就是底气!
身子正,脚跟硬!
“行啦,郎君乖乖在家睡觉,本宫走啦!”
傲娇的公主殿下喜滋滋的说了一声,便一脸兴奋的出门而去。
对于即将到来的收租行为她很是激动,既有着向外界展示一番公主威仪的心思,更多的则是她喜欢看到那些庄客百姓们崇敬的目光,那些崇敬不是因为她是皇家公主,也不是因为她是豪门贵妇,而是因为她是房俊的妻子……
那种百姓庄客们将对于房俊的感恩和尊敬转嫁到自己身上的崇敬,令高阳公主无比受用。
妻凭富贵,更证明了她李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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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御史台便闹闹哄哄,几乎所有御史言官尽皆来到衙门,等候分派任务。
自从陛下登基改元贞观以来,御史台的地位便一再拔高,以往只是负责诤谏监察的一个部门,如今已然设置台狱,受理特殊的诉讼案件,逐渐拥有了更大的权力。凡重大案件,御史台和刑部、大理寺组成三法司联合审理。大理寺负责审讯人犯、拟定判词,刑部负责复核,同时报御史台监审。
御史台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百姓拥戴,才能水涨船高。故此每一年的夏、秋两季地租收缴之际,御史台会派遣官吏前往关中各地监督豪门大户的地租收缴情况,一旦遇到压榨百姓、压低米价、偷换计量工具等等恶行,便可直接向政事堂递交奏折,不论政事堂诸位宰辅如何繁忙,对于这一类的奏折都必须第一时间处理。
一般来说,只要是御史台呈递的奏折,尚未有返回去的先例,可谓一告一个准儿,所以每到缴租的时候,豪门大户们看着平素眼皮都不稀得夹一下的御史言官们,就觉得脑仁疼……
这使得御史台的名声在民间极好,某某某提及一句“吾乃御史”,百姓肃然而敬,百官尽皆震慑。
刘洎负着手来到御史台官署,在众人议论争吵之中坐上首座,伸手敲了敲桌子,喝叱道:“肃静!堂堂御史台,吵闹得跟菜市场一般,成何体统?”
镇住了在座官员,刘洎这才说道:“大家各自分派的地点都已经定下,即便是争吵也没用,分派给你的地方就得老老实实前往监督,谁若是不想去,可以,辞呈递上来,本官当即签署。”
三角眼在众人脸上环视一周,冷冽阴森的目光令一众官员心中一跳,没人敢再有异议。
眼下御史大夫空置,御史中丞刘洎便是御史台的一把手。
与以往的御史中丞相比,刘洎此人既无显赫的家世,更无坚挺的靠山,可是其强硬的手腕却让一众下属各个忌惮,这人不贪财,只好名,谁惹了他就得坚决打倒,谁来说情都不好使,简直比房二棒槌还棒槌……
见到众人蛰伏,刘洎满意的颔首,而后厉声道:“时辰不早,大家立即出发吧。只是本官丑话说在前头,吾等奉天承命监察不法,天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吾等身上,切切不可因私废公,坏了我御史台的名声,误了陛下对吾等之信任!谁若是敢同为富不仁的世家豪族沆瀣一气欺压百姓,休怪本官不念同僚之情,亲自上书陛下弹劾于你,治你欺君罔上渎职不法之罪!”
堂上一片肃静,谁也不敢说话。
这是警告,更是威慑,难不成有人暗中与世家门阀勾连被发现了?
大家尽皆心中一震,刘洎此人未必有多么正直,但绝对翻脸无情,谁若是敢背着他搞风搞雨,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沉默半晌,堂上才零星响起几声回应:“喏!下官知晓了。”
“下官遵命,必然公正无私。”
刘洎对这些人不置可否,眼睛环视一周,钉在一个年轻官员脸上,冷声道:“乐御史,你是负责监察哪里?”
年轻官员连忙道:“下官负责监察骊山。”
刘洎点点头,道:“本官负责监察泾阳,只是最近两日风湿发作腿脚不便,咱俩便换一换吧,骊山近一些,也好让本官少受些颠簸苦楚。”
年轻官员微微一愣,再想要说话,却被刘洎举手打断:“行啦,大家都将本官的话谨记于心,切切不可胡乱行事,即刻出发吧!”
“喏!”
一众御史言官们应了一声,鱼贯走出御史台正堂,纷纷前往各自负责监察的地区。
唯有那年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