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眼睛一扫,便现自家妹子神情有异,小丫头死劲儿低着头,小脑袋都快钻到碗里了,头也不抬,一个劲儿的吃东西。
有古怪
“秀珠,是不是有啥事我不知道的”
房俊疑惑的问道。
“啊没没有诶”
房秀珠不抬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果然有事
房俊沉下脸,瞪着小妹,问道:“要骗二哥吗”
房秀珠无奈抬头,跟房俊的目光一对视,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个激灵,二哥这眼神也太锋利了,像是刀子一样,刷的一下就刺进自己心窝里,好像什么秘密都暴露了
房秀珠从未见过气势如此逼人的房俊,吓得缩缩脖子,带着哭腔说道:“我不是要骗你二哥,娘和大姐不让我说”
房俊追问道:“为何”
房秀珠瘪着嘴巴,无奈说道:“她们说,怕你知道了惹事”
怕我惹事
我能惹什么事
我房俊能惹的事,就是打人
什么事儿能让我打人
房俊脑子里一瞬间转了几个圈,已经隐隐约约有了头绪。
李玉珑见到小姐妹被房俊逼问得战战兢兢,她心里虽然也有些打鼓,却还是挺身而出,扬起小脑袋说道:“房二哥,不要问秀珠了,房伯母不让秀珠说的,但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房俊微感讶然,小丫头还蛮讲义气,有性格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李玉珑声音轻柔娇糯,很是动听,兼且口齿伶俐,将事情娓娓道来。
入冬的时候,韩王李元嘉纳了一房妾室,乃是长安城中富商曹训的女儿。
曹家原是河东富户,近年将家业迁至长安,经营起珠宝生意,先后挖走了长安几家老店的手艺匠人,生意风生水起,在长安珠宝行业中举足轻重。
曹训家有两子,却只有一个独女,自是视若珍宝、溺爱非常,一直留在河东老家,并未带来长安。而这个曹氏也是个聪明伶俐的性子,据说三岁便识字,十二三岁便帮助父亲统计账目。
上天对这个女孩极是宠爱,非但给了她聪慧的头脑,更赋予她如花玉容、天香国色。自幼便芳名远播,待到及笄,求亲者络绎不绝,差一点踏破曹家门槛。
曹家对于这个女儿期望很高,而这个曹氏也是自命清高之人,轻易绝不肯许诺婚事,面对众多求亲者,自是不厌其烦。
曹训便将其带来长安,孰料如此一来却引起长安权贵的觊觎。
就在众多王孙公子较着劲儿誓要夺得美人归之时,曹氏却突然嫁给了一个谁都意料不到的人物。
韩王李元嘉
说道李元嘉这个人,实是皇室之中的异数。
李元嘉才是高祖皇帝李渊第十一子,也就是李二陛下的同父异母兄弟,而且他的母亲是隋朝左卫大将军宇文述的女儿,他的大舅是动江都之变,弑杀隋炀帝自任丞相,后称大许皇帝的宇文化及,三舅是郢国公宇文士及,三舅妈是隋炀帝的女儿南阳公主
可谓血脉高贵,身份尊贵异常。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性喜布衣,从不以皇子自居,谦和稳重、礼贤下士,少好学,聚书至万卷,采碑文古迹多得异本,工行草书,善画龙、马、虎、豹,其画作公认的优于二阎。二阎是谁阎立本、阎立德两兄弟可见李元嘉艺术成就之高。
总体来说,李元嘉算得上皇室士。
李元嘉不仅自幼便深受高祖皇帝李渊宠爱,跟皇帝哥哥李二陛下的关系也是极好,李唐皇族之中,绝对是一个显赫人物,素有威望,口碑极佳。
这样的一个人,谁能争得过
于是,曹氏便在一干王孙公子嫉妒愤懑的无奈中,抬进了韩王府的大门
李元嘉年方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虽然和王妃房氏感情甚笃,奈何贪鲜好色乃是男人本性,虽说不至于娶了新人忘了旧人,但新婚燕尔如胶似膝总是难免的。
王妃房氏受了冷落,却也淡然自若,日常起居府中杂事更不曾怠慢。
然而曹氏却有些不甘寂寞了。
或许是持宠而娇,或许是自信膨胀,作为一个妾室居然敢跟正室夫人对着干,时不时的给房氏摆脸色。
起先房氏并不与她一般见识,一个商贾出身的妾室而已,再是受宠还能爬到自己头上等到夫君玩腻了,新鲜劲儿已过,也就消停了。
可这个曹氏却不是省油的灯,晚间在韩王身上柔情似水极尽逢迎,白天便换了一张脸一般,刻薄倨傲颐指气使,俨然以主母身份自居。
房氏再是大度,但涉及到自己的大妇尊严,如何忍得她可是当朝宰相房玄龄的女儿,钦命的王妃,会惧怕一个商贾之家的妾室便寻了一个机会,将那曹氏执行家法打了一顿板子。
如此一来,府中倒是消停了,还得是主母镇得住场子,一个侍妾再是受宠又能如何
可曹家人不干了。
他们也不傻,房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