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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殿里,李二陛下品着香茗,听着李君羡详细述说房俊在郧国公府大门前的所作所为,眼神却随着晋阳公主的小身影来回移动。
小丫头今天格外兴奋,这么晚了也不睡,手里拎着那盏走马灯,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不时发出银铃般欢快的笑声。
这让李二陛下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自从长孙皇后殡天,无论自己,亦或是稚奴和兕子这两个孩子,笑声都愈来愈少。
这是观音婢给他留下的骨血,李二陛下发誓,要照顾好每一个他跟观音婢生下的孩子,稚奴和兕子太小,所以他破天荒的将两个小家伙安置在自己的寝宫,亲自照顾起居,抚养成人。
古往今来,帝王同子女生活在一起,这是空前绝后的唯一!
由此可见李二陛下对长孙皇后的感情,亦可见对于这两个小家伙的宠溺。
所以,在得知房俊擅自给晋阳公主吃糖葫芦之后,会是那般暴怒!
可也是如此,现在晋阳公主快乐兴奋的样子,也让李二陛下不久前因为房俊而起的怒气,不知不觉的消散了不少。
“你如何看?”
李二陛下微笑看着把灯笼挂到床头的晋阳公主,问李君羡。
李君羡自然明白李二陛下问的是什么。
可他更知道自己什么应该说,什么不该说……
“很冲动,名不虚传。”李君羡只能这么说。
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杀伐决断、嚣张跋扈、审时度势、得理不饶人……某为何就没看出来哪里冲动了?”
李君羡也不反驳,想了想,补充一句:“身手不错!”
“呵呵”李二陛下笑了笑,叹道:“是啊,次子若是在军中,必能崭露头脚,若是放在官场,想必也能升官发财……你说他冲动,可他每一次冲动的表面下,都隐藏着极为缜密的思维,虽然看似过分,却总能不去触及底线,这小子给某一种感觉,就像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总是能在看似荒诞的举止下得到他最想要的结果,怪哉!”
说着,李二陛下又陷入沉思。
这次房俊的举动,确实嚣张跋扈,但他极为清楚底线在哪里,那就是房玄龄对张亮当年的举荐之恩!只要这条线在,错又在张家,那么无论如何,张亮都那他没辙。
即便剁了张慎几的手,张家也没辙。
报官?
世人不会管你到底原因何在,只要这么做了,那么就只会有人说张亮忘恩负义。再说,报官了怎么样?剁掉一只手而已,又不是杀了人,难道还能剁掉房俊的一只手抵罪?大不了赔钱了事,至多打一顿板子。
顶了天就是跟房玄龄扯皮,了断往日的那一段恩义。
可房俊的目的却达到了,说他是敲山震虎也好,杀鸡儆猴也罢,自今往后,如论长安城里世家豪族还是将门勋贵,都得礼让房家三分,有事没事没人敢招惹。
真是不简单……
李君羡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事实上在他看来,能得到李二陛下的这番点评,房俊足以自傲了。
“父皇,你们在说姐夫吗?”
晋阳公主听到“房俊”的名字,赶紧跑过来,扯着李二陛下的袖子,乌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皇,哀求道:“父皇你别怪姐夫了好不好?是兕子贪吃,才让姐夫买糖葫芦的,姐夫原也是不肯的,但是兕子一哭,他就没辙了……所以,都是兕子的错,您别打姐夫的板子……”
李二陛下笑着将晋阳公主抱在自己腿上:“哎呦!咱们的小公主殿下,居然还是个讲义气的?”
晋阳公主顺势搂住李二陛下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那当然!父皇要是打了姐夫的板子,姐夫以后就不敢带着兕子玩儿了!”
李二陛下哭笑不得,原来讲义气为的是这个?
“今天玩的开不开心?”
“开心啊!”一说这个,晋阳公主就兴奋了,坐在父皇腿上,两只小手不停的比划:“开始的时候兕子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后来姐夫背着我,我看到好多的灯笼,各式各样的都有,五颜六色,好看的不得了!糖葫芦也很好吃啊,酸酸甜甜的……还有啊,姐夫猜灯谜好厉害的!父皇你都不知道,姐夫一猜一个准儿,那个摊主都快要赔得哭了,咯咯咯……”
看着女儿明朗的笑靥,李二陛下感同身受,心情大好。
“那么明天晚上,父皇带你出去好不好?”
“真哒?”
晋阳公主高兴的大叫:“好哇好哇!父皇从来都没有带兕子出去玩,把稚奴哥哥也带上,再把姐夫也带着,姐夫猜谜太厉害了,兕子还想让姐夫给赢几个灯笼……不过,不要带十七姐行不行?”
李二陛下奇道:“为何?”
晋阳公主煞有介事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高阳公主的踪迹,这才伏到李二陛下耳边,小声说道:“十七姐和姐夫不对路啊,两个人总是吵架……”
李二陛下不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