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连曾经别人对你的好,你都能轻易的抹除,这样的人到底有没有人性?
李彦暨说的那一番话,不得不说的确是击溃了傅予白内心这种所有的建设,甚至只要想到家人便是因为他这般的阴损而造成了现在的后果,便疼的厉害。
若是当年,他没有被李彦暨那副虚假的模样蒙蔽了双眼,若是当年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的接触,那么事情是否就不会变成了这样?
赵傅两家,是不是就不会遭此劫难了?
心中虽然知道这一切也已经回不去,便是再后悔也没有办法,但心中却仍旧是有着酸涩。
半晌后,傅予白叹息了一声。
“娇娇,我很后悔。”
后悔在当年因为心软结识了李彦暨,后悔游说父亲帮扶李彦暨。
可是,谁又能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苏娇闻言抿唇,想了想,随后把头放在了傅予白的腿上。
她动作很是自然,而眼下的气氛也舒适又淡然。
“后悔什么呢?既然发生了,那么就不需要后悔。”
苏娇的神色平静,说完后又道:“后悔是最懦弱的行为,而我心里的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的人。”
傅予白垂眸,看向女人的侧脸。
她就这么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腿上,闭着双眼,整个人显得极其恬静自然,而她说出口的那一番话,更是如同随意唠家常一般。
傅予白那一刻烦躁的心,在这个时候竟然也神奇的被抚平了,甚至认为苏娇说的没错。
后悔是最无用的,便是她现在后悔到了心肝儿都要碎掉了,但那又能如何呢?
逝去了的人,永远回不来,他在这里伤春悲秋,只会丢了父兄的脸。
想通了这一点后,傅予白那一瞬间只感觉到了坦然。
“娇娇,谢谢。”
苏娇摇头。
“此事你早晚也能明白,现在之所以还在钻牛角尖,也不过是因为你没有走过自己心里的那一道坎儿,仅此而已。”
苏娇也坚信,给傅予白一点时间,这个男人是会走出来的,现在困住了他的,不过是当初隐藏的内疚。
但,多年前的事情,谁又能有那个能力去穿梭时空避免这一切?
所以还是要往前看。
也幸好,傅予白足够的坚韧。
傅予白抬起手,把手轻轻的放在了苏娇的头上。
气氛静谧又安然。
傅家的人跟阁老府的人都转移了,李彦暨也派人去了益州,他与苏娇当初所猜想的一样,认为傅予白会把人送到益州老家。
但苏娇的反其道而行之,注定了李彦暨的这一趟必然成了空。
但此时的李彦暨却根本就不知道,他嘴角勾着冷笑,甚至脑子里还在幻想着等把老夫人等人拿捏在手心中之后,就可以看到傅予白如同狗一般的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场景了!
那种场面只稍微想一想,便让李彦暨整个人飘飘欲仙。
而就在此时,御书房内来了人。
高正德恭敬的禀告。
“陛下,蜀王殿下来了。”
蜀王……
李彦暨眼神微微眯起。
蜀王李常超是他唯一留着的皇家血脉,只因为蜀王的祖家实在是太过势大,而蜀王也早早就被立了府,当初的夺嫡他也未曾牵扯进去半分,所以李彦暨更是没办法去借此来清除李常超。
但他却不懂,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
“是。”
高正德恭敬的请了李常超进门。
李常超进了御书房后,人也是恭敬的行礼。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彦暨端坐在那儿,眼神锐利的打量着他。
“蜀王怎么过来了?”
若是自己没记错,这人可是素来都不掺杂任何的事情,便是朝堂上的一切也从来都不会去多言。
而眼下这会儿正是多事之秋,他却进了宫,这瞧着总感觉不太对劲儿。
李常超闻言却淡淡一笑。
“陛下,臣过来是想要询问一下,再过十日便是臣的生辰,臣打算那日在蜀王府摆宴,不知道陛下那日可是能否赏脸?”
很是无关紧要的一番话。
李彦暨听了这话,竟然也不由得愣住了,他拧眉看向李常超。
“就这么点事儿?”
李常超闻言点头。
“便是这些,若不然陛下还以为有什么?”
李常超并没有一副慌张的模样,不仅如此,甚至人家还很平安,就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一般。
而这样的蜀王殿下,则是李常超最为不能理解的,他这个人生性多疑,旁人的一句话在他眼里都会被拆成了一百句去思考,但此时摊上了李常超这般坦然的模样,李彦暨竟然有些摸不准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