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执白棋,因是晚辈,率先落子。
因不知秋清棋力如何,宇文君今日落子极其谨慎。
秋清棋力再不济,也在慕容秋水之上,一点都不可马虎大意。
半柱香后,秋清棋力逐渐凸显,非霸道路子,亦不刁钻,轻飘飘,若女人的裙摆,似天上飞云。
看似不文不武,却如蟒蛇缠身一般,将宇文君步步蚕食。
宇文君也没含糊,棋力刚猛霸道,所向睥睨,接二连三破开劫数,一度凌驾于秋清之上。
此次手谈,宇文君状态远胜从前,一者步入大黄庭心境愈加圆满,二来经历诸多风浪,那份果决敏锐仍在巅峰。
乃近年来状态最好一次。
可惜遇见了秋清,这位丞相大人的棋力绝非以柔克刚,而是柔中带刚,中正平和,有横推之势。
宇文君额头逐渐渗出细密汗珠。
秋清仍旧一脸从容,却也不曾分心,宇文君的棋力在他想象之上,稍有不慎还真有被这后生反杀的可能。
慢慢的,秋清渐入佳境,困龙于井,却并未一鼓作气,仍旧选择步步蚕食,坚壁清野。
宇文君几次欲反扑,都以失败告终,逐渐力所不逮。
秋清即将屠大龙!
宇文君落下一子后,服气道:“局势至此,我已无任何翻身可能,认输了。”
秋清坏笑道:“年轻人还是得多多磨砺才可成器。”
宇文君无奈道:“叔叔教诲,晚辈谨记在心。”
秋清得意道:“你近些时日有事要忙,等闲暇了,再来给我打扫院子吧。”
宇文君感激道:“多谢叔叔善意。”
望向堂外,此时此刻已皓月当空。
宇文君拜别道:“我就先去东面的那座农家庄园了。”
秋清捻须笑道:“去吧,可别不由自主情不自禁了。”
宇文君笑而不语,乖巧转身离去,走出丞相府外,看了一眼对面那座丞相府,灯火通明,柏小卫此刻或许在喝茶,或许在感悟剑道,想了想,没去打扰。
皇都东面,庄园成片,多数都是富贵闲人置下的家业,寻常而言不会有人居住在此间,多数都在皇都繁华地段租宅子,亦或是居住在酒楼客栈中,图个方便。
夜色里,有一双燃烧着金红色火焰的眸子投来探寻眸光,一家庄园外,有一棵参天榕树,大门紧闭,牌匾上写着“聚水之家”门口并无石像摆设,很是寻常。
不多久后,宇文君来到了大门前,轻微扣响门环,静等回应。
周围一片寂静,仿佛落针可闻,远处偶尔传来犬吠。
良久后,大门缓缓开启,一位身材不高体型臃肿的年轻姑娘出现在宇文君眼前,这姑娘右脸上更有很大一坨黑胎记。
模样一言难尽,毫无姿色可言。
她开口道:“公子是何许人也?”
宇文君柔和笑道:“路经此地,特来借宿一晚,不知可行否?”
姑娘疑似有所疑虑,挣扎须臾后应道:“那行,进来吧。”
入庄园后,宇文君特意看了一眼园内摆设,花草盆栽颇多,还有一葡萄架。
秀气而又散漫,符合一个附庸风雅的姑娘家居住的地方。
年轻姑娘将宇文君带入了一间宽敞的厢房内,屋子里物件齐全,板凳桌椅衣柜一应俱全,更有一张宽敞卧榻。
“就是这里了,公子将就一晚。”年轻姑娘和气道。
宇文君温和笑道:“这偌大的庄园里,就姑娘一个人?”
年轻姑娘轻声应道:“父母早逝,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模样生的丑陋,也不好嫁人,往后大概就是孤独终老了。”
宇文君温柔道:“也许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他会很喜欢你,不介意你的模样家境,余生对你温柔以待。”
年轻姑娘羞赧一笑,略有些局促道:“这些美事,应该不会落在我的头上,我有一日三餐,四季衣裳便够了。”
宇文君诚然道:“人应该向往美好,它也许不是爱情,不是权力,不是黄白之物,它只是美好本身而已。”
年轻姑娘闻后,平和笑道:“公子所说的这些,与我相差甚远,做好当下,活出自我就够了,有些事强求不得。”
说完后,便低下了头,为自己的容貌感到难堪。
当她再抬起头时,忽觉脖颈之地发凉,断念已架在她的脖子上。
宇文君灿然一笑道:“话术不错,不愧是当花魁的人呢。”
年轻姑娘大惊失色道:“公子这是何意,我好心收留公子过夜,公子怎可刀剑以对,这未免太无礼了。”
宇文君温柔笑道:“女人不就喜欢无礼的男人吗?”
“不对,当是狐狸精。”
年轻姑娘神色剧变,浑身流淌灿烂光辉,摇身一变,便化作了一位身材高挑模样精致绝美的年轻女子。
一双杏眼流淌万千柔情似水,雪白的肌肤光是看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