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朝会,是谢家谋逆、君后薨逝之后的第一个早朝。
姜青姝
在此之前,朝中风云暗涌,每个人都各自盘算如何适应新的朝局,昔日站错队的人决定弃暗投明,或巴结赵家、或依附张党,这些依附惯了党派势力之人,背后若无靠山,则一日难安。
但,也不乏有目光更为长远之人,觉得一时兴衰荣辱不算什么。
“眼见他谢王两家起高楼,如今楼也塌了,趋炎附势者,又将瞄准张赵崔郑这几l家,可谁又能知,这些人又是否可以长盛不衰呢?”
卫尉寺少卿戚文礼正在家中与好友把玩着双陆棋盘,一边摆弄棋盘,一边随口道:“还是休要看眼前得好,此局看似张赵占尽风头,但能在幕后将这群猛虎牢牢控住,没让他们失控反噬,我倒是觉得咱们那位陛下啊,还是被他们给远远低估了。”
他的好友——膳部司员外郎董青,闻言笑道:“戚兄的意思,与其再投效别人,还不如做个孤直之臣?”
“那裴朔不就是个例子?”
“嗐,这世上能有几l个裴朔。”
董青浅抿了一口酒,一边琢磨眼前的棋盘,一边道:“不过你我,一个负责看兵器的、一个负责酒醴膳羞的,两个闲人罢了,琢磨这些也是无用,倒不如多饮些好酒。”
“说的正是。”
戚文礼笑了笑,又抬起一边的酒盏,“来,你我今日不醉不归。”
……
【卫尉寺少卿戚文礼在家中与好友膳部司员外郎董青谈论朝政,二人闲聊之后,一致决定继续躺平混日子。】
以上,是姜青姝刷到的。
姜青姝趁着还没到上朝的时辰,开始恶补缺了好几l日的实时。
好久没看,一看就吓了一跳。
有躺平的咸鱼,有乱转的无头苍蝇,有八风不动埋头干活的,还有精打细算见缝插针的。
简直是群魔乱舞。
【兵部司郎中田堰见谢党倒台,心里万分慌张,无法确定自己会不会收到牵连,于是给赵家递了拜帖,想要赵氏一族做新靠山。】
【兵部司郎中田堰见赵家无人回应,着急之下又去了张府,偏偏此时赵家来人,发现此人正在巴结张党,气得拂袖而去。】
【兵部司郎中田堰得罪了赵氏一族,气得在家中捶胸顿足,又被张相拒之门外。】
姜青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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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争还能广撒网?上一个想两边买股的人已经被杀了,这人到底是太无知还是胆子太大,居然还敢同时拜访赵张两家。
兵部以前是谢安韫的地盘,能长期在兵部做事、没被谢安韫打压走的人,要么是李俨这种从前几l乎被架空实权,但好在李家还算世代书香门第,能勉强保住官职的;要么就是或多或少已经唯谢安韫马首是瞻的人。
后者,她大部分都不打算留。
姜青姝
着重看了一眼赵家在做什么,
赵玉珩假死,
他的母亲兄长都很是悲伤,多日不曾外出,随后,他的母亲乔郡夫人又进宫去了凤宁宫,见了儿子的灵位,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越发意识到他为家族牺牲了太多、也妥协了太多,心中更加愧对于这个小儿子。
他的母亲,在他的灵前落了泪,哭得无比后悔。
发现亏欠,却也晚了。
幼时懂事早慧,长大后独立孤单,属于君后的一生,可谓是为家族殚精竭虑,他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亏欠什么了。
至于赵家其他人,如今倒也没急着罗织党羽,武将靠的是战功和手中兵权,如今北方战事未定,他们最主要的担心,还是怕少了君后维系,赵家和帝王之间的关系会逐渐走向僵化,于是全族上下都在为君后哭丧,表达悲伤之情。
有些年岁小的赵氏子弟与君后并不熟悉、也没什么感情,还想着遛出门去骑马郊游,都被家中长辈严格勒令待在家中,必须装装样子。
她见了,也只是冷笑一声。
人心凉薄,都是如此,就算是她驾崩了,只怕满朝文武哭不出来都要使劲哭,实际上又有几l个人会真的哭一哭?
这一次实时中,最为令她动容的,不是赵玉珩的母亲,而是霍元瑶。
霍元瑶跪在灵前不吃不喝,几l日下来,生生晕了过去。
秋月已经在着手安排遣散凤宁宫宫人之事,过来回禀道:“霍元瑶并非凤宁宫人,如今还彻夜不眠地守在凤宁宫内,为殿下守灵,晕了被人抬回去,醒了又回来守着,谁也拦不住……”
姜青姝微微沉默,“她还在自责。”
秋月不由得叹道:“这孩子……从前臣单知道她能干,却没想到也是个重情义真性情之人,臣倒是觉得,她受过君后教导,比许屏可靠,陛下为何不选择告诉她,却选了许屏?”
姜青姝平静道:“朕把许屏留在三郎身边,一则,她照顾三郎时间最长,二则……朕若告诉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