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这个时代...”他呢喃一声,“那就是前朝哪个隐姓埋名的丹青大家了。”
他微微叹息,“不能亲见此人切磋画技,真乃人生一大憾事。”
说罢,他再次认真品鉴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命书童小心收起。
见书童携画正要走向自己,沈黎砚出声道:“此画是学生送与山长的见面礼,还望山长不要嫌弃。”
傅礼面上微诧,继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欣喜与了然。
可平白收人家礼物,他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此画乃稀世珍品,沈世子购得时定然价值不菲,若不然...”
“好物在懂得欣赏之人的手中方能彰显其价值,而落在我这里,也只是束之高阁,暴殄天物而已。况且,此画我在购买时也只用了五十两银子,实在算不得价值不菲。”
“五十两?”一旁的傅乾坐不住了,“不会又是你在荣宝斋淘的吧?”
“非也。”沈黎砚笑道:“这幅画是我从一个旧书摊上买到的,摊主好像急着用钱,就把它低价卖给我了。”
“那个人也太不识货了吧?!”
“的确不识货,他当时只卖我十两银子,后来另一个不识货的人与我抢购,最终我以五十两拿到了手上。”
“另一个不识货的人?”
“嗯,他坚称这幅画是赝品,只愿意给五两。”
“二哥,你说说这幅画是不是赝品?”傅乾显然有些不服气。
傅礼淡然一笑,“此画布局严谨整饬,造型真实生动,构思奇巧且精湛自然,作画之人更是极擅博采众长,革新创造,于我来说,自愧弗如。所以,它是否真伪,已不再那么重要。”
“那小黎儿今日这份礼物,二哥是喜欢了?”傅乾眨眨眼,不忘为沈黎砚加印象分。
傅礼漾唇轻笑,“自然喜欢。”
他看向浅笑安然的沈黎砚,深知自己能收到这幅画,完全是因着她对阿乾爱屋及乌的缘故。
送给他的见面礼,品质不错的笔墨纸砚于她而言亦说得过去,而她偏偏送了一幅价值连城的传世佳作,可见她对阿乾这个朋友的看重。
她亦不是阿谀谄媚之辈,他这么些年识人的眼光不会错。那位的挑剔他亦不是没有见识过,能与他传绯闻传了这么久而仍能安然无恙待在他身边的,绝非简单庸俗之辈。
再加上弟弟与阿度一直以来对她的认可,她的品性定然是信得过的,只是她这敏感的身份...
哎,算了,既然有那位托底兜着,他也懒得再横加干涉,免得弟弟再对他有什么不满,不过,该有的提醒还是要说的。
“国丈向来护短,你们平日里定要多加小心。”
沈黎砚颔首行礼,“多谢山长提醒。”
傅乾有些不满,但看着自家兄长略显严肃的神情,还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待三人离开后,傅礼招了先前的门童问话,才知悉这份礼物并非沈黎砚事先所备,而是临时派人回鹿鸣苑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他不由摇头轻笑,定是阿乾先斩后奏把人家给诓过来的,而人家在得知自己见的是他的兄长之后,觉得不带见面礼有些失礼,才会有此一举。
阿乾应是清楚她的为人,才故意没有告诉她。但刚才他看到自己获得礼物时,竟比自己还开心的样子,还是让他觉得格外温暖。
“竹清,你最近多注意郭仕则几人的动向,如有异常,立刻回禀于我。”
一旁的书童回道:“是,山长。”
这边,沈黎砚在与傅乾和度亦琛告别之后,乘马车返回到鹿鸣苑。
明日就要正式上课,她在晚膳之后温习了几遍功课,才安然入睡。
第二日在书院的讲堂外,有几个之前相熟的倒与沈黎砚打了招呼,虽然他们更多的是新奇与探究,惊诧于昔日的戚沐九竟是如今的西凉世子,让他们有些不敢再轻易靠近。
沈黎砚倒不以为意,仍旧如先前那般如常相待。如此一来,她的书案周边竟或远或近围了一些探头探脑的学子。
沈黎砚不经意间环视一周,有很多生面孔,应是去年她前往宁川之后换录入学的学子。
三大书院中龙庭书院的录取分数显然是最高的,一般成绩排名前一百的基本上都会被其录取,不过东林和西华也并不差,虽说录取分数较低一些,却仍会有被龙庭录取的学子自愿放弃龙庭而选择去其他两大书院的。
比如,每年都会有热爱行军打仗的学子,特意从龙庭和东华换录到西林书院的,也会有从龙庭和西华换录到东林的,不过这样的情况却极为少见,毕竟低就容易,高就难。
而这些高就过来的其中一人,竟然包括李傥。
只见他在几个学子的前呼后拥下走了过来,一身书院的青色制服倒衬得他一本正经,风度有加。
“呦,这边如此热闹,本公子这是来晚了?”然而,待他看清眼前眉目如画的沈黎砚时,却是倏而侧首轻咳一声,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