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宁落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
章怀瑜以额抵着她的额,呼吸交织,他可怜巴巴地撒娇求饶:“我那会儿还在上幼儿园, 我是无辜的,你不能迁怒我。”
何以宁面无表情:“我还包着襁褓, 我也是无辜的。”
章怀瑜啄吻她的唇:“我们都是无辜的, 他们造的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过我们的日子, 不理他们。”
谦叔?谦什么叔!他老婆都快没了!
何以宁躲开再次落下来的吻, 推着他的胸膛要离开。
章怀瑜抱着不肯放:“宝贝儿,你别生气,至少别生我的气。其实当年的事情, 也不能全怪你爸。”
至于他妈。
帮忙了吗?帮了。
撬墙角了吗?撬了。
他个人觉得功大于过吧,对吧?对吧?
那是他妈, 他不好说,倒像狡辩,得靠谦叔。他先把谦叔洗一洗,看看能不能捞起来, 现在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何以宁沉下脸:“放开, 你说, 我听着。”
章怀瑜望望她欺霜赛雪的脸, 不情不愿地放开手,把当年骆家遇上的困难说了一遍, 末了小心翼翼道:“两害相较取其轻, 总是人命更重要, 对吧?”
何以宁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事情, 没人会主动跟她提这些,她知道的都是从外公外婆的拌嘴里拼凑出来。
拌嘴一般发生在何燕兰回村里看老人后,她对自己不理不睬,外婆会抱怨几句,外公就会骂都是骆应钧做的孽。
外婆偶尔会说当年确实难,偶尔也会骂他只顾自己享福不管老婆孩子。
根据只言片语,她拼凑出来的是:她爷爷车祸肇事承担巨额赔偿,骆应钧吃不了苦,抛妻弃女跟着富婆享福去了。
直到十月初遇上赵思阳,才知道他走的时候留下百万抚养费,以及何燕兰的百万补偿。
更是今天才知道,十九年前,他居然回来过,把‘她’接到身边抚养。
也就算不上只顾自己享福不管老婆孩子。
说起来,都有自己的理由。
骆应钧要救父母,何燕兰被丈夫抛弃。
只是恶果都让她一个人尝了。
何以宁怔怔出神。
章怀瑜一瞬不瞬观察她的表情,等了好几分钟,都不见她有反应,连姿势都没换一个,不禁担心,把她右手包在掌心里:“宁宁,你要心里不痛快,打我两下出出气,别憋在心里憋坏自己。”
母债子偿,能翻篇就行。
何以宁终于有了反应,盯着他:“你什么时候做的亲子鉴定,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章怀瑜心里咯噔了下,赔着笑脸儿:“就那天看你小时候的照片,那张百日照我在谦叔那里见过,但是我不确定。总不能咋咋呼呼嚷出来,我就悄悄拿了你的指甲去做鉴定。”
何以宁记性很好,立刻回想起来,是刚从苏州回到沪市那天,两个星期前。
“你那天临时去京市不是为了工作?”
章怀瑜硬着头皮点头:“去找你爸做亲子鉴定。”
何以宁:“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章怀瑜立刻甩锅:“我当天就想告诉你,可你爸说等他把何燕鸿一家处理好,弄清楚来龙去脉后再告诉你,省得你牵肠挂肚。他心里很过意不去,居然会连女儿都认错,特别想将功折罪。
之前忘了告诉你,何燕鸿一家不是东西,鸠占鹊巢害你白吃那么多苦不够,居然还想制造车祸害你。你爸动了真火,当然我也很火大,不过你爸不让我插手,他要自己料理。诈骗加杀人未遂,何燕鸿夫妻和假冒你的骆佩瑶三个是主谋,大概率无期徒刑。儿子养女就算不判刑,你爸已经让他们把骗来的钱都吐出来,还欠了一屁股债,以后也没好日子过。”
明明跟自己息息相关,但是何以宁一点参与感都没有,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以至于哪怕听到对方准备找人撞死她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她关注的是:“有人放话要你好看也是骗我的,是你知道他们想害我,找借口塞保镖。”
章怀瑜只能点头,他家宁宁就是聪明。
何以宁冷笑:“有人要害我,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
章怀瑜卖叔:“你爸不让说,不想让你担惊受怕,想等解决了再告诉你。”
何以宁缓缓点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这语气明显不对,章怀瑜心如电转,隐约明白她生气的点:“我错了,宝贝儿,我以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我不听你爸的,我听你的。”
何以宁目光深深看着他:“瞒了这么多事,瞒了这么多天,我愣是一点都没觉出不对劲。我发现你挺深藏不漏的,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章怀瑜心里一突,脑中立刻响起警报——信任危机。
谦叔,你坑死我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