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维清没好气道:“信不信我让佩瑶收拾你?”
堂外,景佩瑶端着饺子缓步而来,眉眼如刀,狠狠剐了宇文君一眼。
宇文君装作视而不见,姿态矜持抿了口茶。
蒲维清含蓄道:“饺子滋味应当不错。”
宇文君客气礼貌道:“嗯,不错。”
景佩瑶放下饺子又折身返回小厨房取来碗筷与蘸汁,三人围坐一桌,蒲维清先动筷子,继而是佩瑶,最后是宇文君。
规矩还是要有的,景佩瑶视蒲维清若父,不求宇文君如此,但身为晚辈就要有晚辈该有的样子,至于他人,如那两位丞相,宇文君自然可随意些,景佩瑶绝不在意。
吃了约莫六颗饺子后,景佩瑶才轻柔问道:“师尊近些时日莫要太辛苦了,书院本就诸事繁忙,人族政事,师尊可酌情而定,量力而行,偶尔松懈一星半点,也无伤大雅。”
蒲维清心中暖意横流,小丫头一如当年,平时冷淡,紧要时刻总是很暖心。
“知晓了,味道真不错。”蒲维清慈爱笑道。
景佩瑶乖巧点头,一副小女儿模样。
宇文君从头到尾只吃饺子不说话,单论味道,着实不错,毕竟是妻子的手艺。
饭后,宇文君给蒲维清整理了一盒万山苦茶,双手奉上道:“此一别,估摸着要明年开春后才可会面,心中万分不舍。”
蒲维清接过茶盒,淡淡瞥了眼宇文君,道:“她去了厨房,你就无需惺惺作态了。”
宇文君:“”
厨房内,景佩瑶开始清洗碗筷,手法极其迅速,三下五除二便已完成,也不知洗干净了没有,哪怕没有干净,也无所谓,的确如宇文君所言,此次分别,至少要在明年开春以后才有机会相逢。
蒲维清缓步来到院落中,沧桑的眸子凝望了眼横龙壮丽风光,两位晚辈再其身后深鞠一躬双手作揖。
“珍重。”
当年轻夫妻抬起头,眼前人已不见。
景佩瑶这才伸出手,暗自运转紫微真元,使劲掐住宇文君后腰。
宇文君龇牙咧嘴,连忙求饶道“夫人松手,感觉腰子已渗出了血。”
景佩瑶再度猛然发力掐了一把,令某人深深的吐出了一口郁气。
松手后,宇文君单手扶腰,说道:“大体上政务已算完成,具体实事也无需上心,我们先行去北海同伏城会合,他们也许会感到士气高涨。”
黑山之地惨败后,无疑令北海人心惶惶。
伏城与郭氏家族几位元老难得戮力同心一次,共同安抚大局人心,近些日子忙前忙后,令郭氏家族几位元老都憔悴了。
景佩瑶想了想,道:“那楚玉呢,本想着趁着这短暂光阴,指点一番楚玉,之后再去北海,顺带也可多多照拂恒昌政务。”
宇文君叹息道:“罢了,楚玉心思通透,又整日与冯远秋厮混,路子不会走错,一老一少也算是热闹,如今你我心境都略有些乱象,指点楚玉反倒是不美。”
景佩瑶暗自点头,暗叹当家做主真是不易。
“先回一次玉溪镇,和爹娘告别后咱们再走,今年这个年关,我们肯定是回不去,老人家又容易挂念,恐思劳过度。”
“武宓暂且执掌盘龙,此次就你我二人,她想回去,随时都可回去。”
景佩瑶想了想,看了眼湛蓝的天空,道:“我们刚吃完饺子,这会儿归去恐他们又要大摆宴席,不如歇息会儿再回去?”
宇文君牵起妻子纤纤玉手道:“也是,先去一遭灵华山。”
“不知道那位气消了没有。”
虚空涌动,片刻后,年轻夫妻便来到了灵华山顶。
山下,谢家府邸一切如常,院落内,也并无加入些新的物件,也没少个东西。
书房内,谢一鸣伏案而书,南方政务稳定,然近些日子,谢一鸣也是想方设法给予北方各类资源,或是书籍,或是粮油,总之都是些实用物件。
不过此事也得讲究个分寸,送的太多显得痕迹太重,太少心意又不纯。
谢一鸣想要赠予更多一些,自然费不少功夫,比如让南方商旅在北方地界明里暗里的吃了些亏,又比如北方商旅到了南方又明里暗里的沾了些便宜。
因此事倒也得罪了些大商人,谢一鸣更是放下架子,与那些商人挨个喝酒赔罪,虽繁琐低微了些,却也让这位高大的胖子心里落了个实在。
吱吱吱
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知书达理的夫人站在门外轻声禀告道:“那小两口来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来家里,就在山上等着。”
“不如我去知会一声?”
谢一鸣放下手中笔,微微起身,舒展了一番身子骨,道:“来找我,又不愿入门,我还是得出去伺候,不然显得我这个长辈心胸狭窄不识抬举。”
夫人微低头,一言不发,觉得此话还是当面说给那年轻夫妻为好。
山顶,风还算舒缓,只是谢一鸣到了后,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