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城郊。
沈府别院门外,面无表情站了三个少年男女。
他们已经与这座府邸门前那对石狮子面面相觑足足两炷香的时间。
“怎么个意思?”
韩长生眉头几乎要皱出来个大疙瘩了,他就差将“我很不服”和“别逼我骂娘”这几个大字刻在额头上了。
“哎?他们沈家什么意思啊?方才我们分明在城中打听过了,沈大统领前几日出城来了城郊别院小住,为何这别院中的护卫偏生说他家的大人不在家?不想见就说不想见,这不是蒙人呢吗?”
谢昭笑了,其实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她心里也早有预期。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不想见客,给咱们点体面罢了。”
她想得通透。
韩长生不服气道:“哼!谁稀罕!要不是有事问他们,求爷爷来做客,爷爷还不来呢。”
他的话极少,除了每次在谢昭和韩长生闯了大祸时他才会忍不住说上几句之外,平时的凌或沉稳而寡言。
“沈府别院”四个大字笔力恢弘、苍茫有力,大有一股铁马冰河的肃杀之气。
韩长生一听也不乐意了。
更有甚至,将他们当做碰瓷的乞丐流民打发了出去都有可能。
再者说,万一人家沈大统领一个不高兴,随口胡诌一个莫须有根本就不存在的名字出来,凌或又怎么辨别是真是假?
其实,她心里明镜儿似得,沈家的护卫还算客气了。
他呆了呆,心想:所以,阿昭是在夸他没错吧?
原来,她居然这般看好他!
他家里根本没人相信他能成为当世占卜大家,但是阿昭居然相信他以后会成为神台宫的绝顶高手!
她微微眯着眼睛,抬头看向头顶那方匾额。
于是,她偏过头回看他,算作回答了他那一眼的未尽之意。
但是谢昭却天生长了一颗“诡计多端”、九曲回肠的玲珑心,往往只看他的表情,便可以意会他的意思——虽然凌或脸上的表情也并不怎么丰富就是了。
一看便知,必是出自练家子之手。
但是韩长生很明显就是不信的!
他琢磨了一下,越琢磨越不对劲儿,于是当即“嘿”了一声,咋咋呼呼的感慨道:
“这不是沈戚的字,而是沈家二爷沈威的墨宝。”
“我虽然也不曾见过沈威的字迹,但是相传‘沈府别院’已经在汝阳存在二十多年了,那么这别院便并非新宅。
至于二十多年前那会儿,沈戚还定居在昭歌,所以这宅子必是沈威所建。既然是沈威建造的别院,牌匾自然也应是他的墨宝。”
由此可见,沈戚治家甚严,因此家中的护卫仆役虽然不近人情却十分有礼,也从来没听闻有过狐假虎威、欺压百姓的风闻。
好兄弟!
一辈子!
虽然他现在连神台宫的门开向哪边都不知道,但是她居然便已经这么相信他了!
凌或听了韩长生的吐槽,眼底不经意闪过一丝笑意。
他那对刚刚放下没一会儿的眉峰,此时又皱得比山还要高,“什么话啊,我们如何就不一样了?”
韩长生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谢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凌或听罢,轻轻点了点头,也不知究竟是信了她这套说辞还是不信。
韩长生看起来跟凌或想到一块儿去了,所以在听完谢昭的话,韩长生欲言又止。
凌或眉心微皱。
她“啧”了一声,有些不满的小声嘟囔一句,“起开,我与你怎么一样?”
韩长生顺着谢昭的视线,一同看向面前挂在别院府门口上方的牌匾,然后自说自话道:
“这字真好,想必这必然便是沈大统领的笔墨了。早就听闻他是一位儒将,写得一手好丹青,果然不假!”
果然,也不知谢昭的哪只眼睛看到了方才凌或的那一瞥。
“我们当然不一样。我不过是一个脾气不好、腿脚又不好的丑姑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混吃等死、逍遥快活就好。
谢昭却轻轻摇了摇头。
那岂不是后半辈子,都要天南海北的去寻找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仇人”?
谢昭漫不经心的道,“自然是不能打进去了。”
不是她说,单凭他们三个如今这副番穷困潦倒、身无长物的模样,若是换成其他一些跋扈的世家大族,门房上的下人说不得要说上几句不好听的话。
“.那怎么说?打进去?这不好吧?”
“喂,阿昭,过去是我小瞧你了啊!之前那一年里凌或要练功突破,你又要养伤养腿,所以咱们三个整日蜗居在乡间镇里,我居然都没发现你有如此八卦的一面?
亏你先前还总说我的心思没放在习武修行上、整日钻研江湖秘闻,要我说啊咱们以后‘大哥别说二哥’,你这心思明显也怎么用在习武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