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山。
北山道口的密林中,一手持铁剑的中年青衣男子,缓缓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有侍卫、军卒手持强攻劲弩射之,皆被青衣男子手中那一柄铁剑挡下。
侍卫们冲杀前去,中年男子持剑而行,其步伐似鬼魅之物,颇为奇诡。
吕清臣止不住的咳嗽道:“大剑师,书院弟子?”
“没想到书院弟子,也参与了这件事情,只是书院弟子居然干政?”
“这般欺师灭祖的行径,你就不怕二层楼的先生,下山杀你吗?”
唐国有座书院,书院中有一位院长,叫夫子。
在书院有一座后山,后山之上有一座二层小楼,夫子常居于此,有十二位弟子随行。
因夫子十二位弟子辈分太高,故以先生称之!
青衣中年男子看着面带恐惧的军卒,不无叹息的说道:“皆是大人物的牺牲品,只是我行我道,你们自然是不能活了。”
随后青衣服中年男子,看向了信若闲庭的陈玄,行礼而问:“敢问这位先生,何谓之道友?”
不解,便要不耻下问,这是书院教给他的道理。
陈玄看向了那剑法奇诡的青衣中年男子,解释道:“求道之人,皆可称之为道友。”
虽然法有三乘,仙分五等,可无论旁门、左道,抑或是魔道,皆有个道字。
即是求道,皆是求道路上的友人。
虽有道不同不相为谋之论,但此道不同,是所行之路不同,而非求道不同。
大道,又岂会因,所求之道,成就不大,而鄙夷之。
持此之者,反倒是落了下乘。
青衣中年男子斟酌着陈玄这句话,说道:“先生可称真人矣!”
而后他看向了吕清臣,笑着说道:“所以我是书院弃徒,我做的事情可跟书院没有关系。”
铁剑横空于青衣中年手中,犹如羚羊挂角一般犀利,触之者皆死。
吕清臣动念,短剑腾空而起,撞上了青衣中年的那一口铁剑。
金铁交击声阵阵,隐约之间,星星点点的火花四溅。
倒是让宁缺看的兴致颇起,原来这就是修行者间的战斗,换做是他无论是青衣中年男子手中的铁剑,还是吕清臣手中的短剑,他都挡不住。
所以他要入书院,他要修行,他要复仇。
战斗在继续,吕清臣气喘吁吁嘘嘘,两次的调息让吕清臣,消耗了不少念力。
念师的确很强,但是一旦被剑师近身,那么再强大的念师,也无法用孱弱的躯体,与剑师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搏杀。
或许有些天才可以做到,念师与剑师贴身肉搏,可吕清臣不是昊天眷顾之人,所以吕清臣自认为做不到哪一点。
侍卫逐渐死去,军卒所剩无几,仅剩下的精锐蛮子,手中依旧再弯弓搭箭。
但是稀松的箭矢对于一位大剑师的威胁,几乎相当于没有威胁。
吕清臣双手结印,调动起了体内最后的念力,刹那间吕清臣的念力,涌入了青衣中年男子的五脏六腑。
青衣中年男子停下脚步,神情凝重的看向了吕清臣,说道:“没想到昊天道南门供奉吕清臣居然弃剑修念,还进入了洞玄境界。”
“只是可惜方才你的那次调息被打断了,我虽然五脏六腑有了伤,但清臣先生恐怕现在,也没有了再战之力。”
吕清臣五官之内,渗出了鲜血,流淌至下颌后低落。
青衣中年男子脸上出现了轻松的神情,周遭的天地元气,疯狂汇聚而来,涌入了其体内。
“夜幕遮空,国将不宁,亲王抑或是夏侯,我都不在乎,今日只为杀公主殿下而来。”
哪怕是在杀人之前,这位被书院开出的学生,依旧显得很有风度。
拉着孩子的李渔,深处不沾阳春水的右手,拽住了陈玄那满是尘土的明制道袍衣角。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
“书院中人,以魔宗手段杀人,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诛?”
念力枯竭瘫坐在地上的吕清臣,见到此情此景亦是惊惧万分。
或许一位大剑师,奈何不了陈玄,但是一位入了魔的大剑师,这位陈先生,又该如何应对呢?
宁缺拉起黑瘦的桑桑就要离去,胜负已分他们这样的小卒子,难道还要留在此地赔死不成?
马车就在陈玄身后不远处,宁缺想了几刹那后,手持军中硬弓,朝着自己那辆破旧的马车走去。
他们所有的家底,都在那辆破旧的马车之中,况且像是大剑师那般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还会注意一个小卒子的举动吗?
青衣中年男子没有回答吕清臣的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陈玄,问道:“先生以为,入了魔,就是自决于正道吗?”
入魔,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强行吸纳天地元气于体内。
将属于昊天的恩赐占为己有,这便是入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