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陆万山不明白陆冰为什么会忽然跑出去一样,段继阳也对他的情绪爆发毫无头绪,他追上前一把攥住陆冰的手腕,皱眉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陆冰气得连指尖都在发抖,他一把甩掉段继阳的钳制,喘着粗气问道:“我怎么了?你倒不如问问你怎么了,你不是说不喜欢陆延吗?你不是说和他退婚就没关系了吗?今天为什么还要坐在一起吃饭?!”
这些其实只是表面,真正刺痛陆冰的是段继阳在餐桌上频频看向陆延的眼神,带着隐晦的兴趣,不易察觉的在意,或许连段继阳自己都没发现。
段继阳险些气笑:“就因为这个?”
陆冰冷冷看着他:“你还想因为什么?”
陆冰人生的前十几年,对于杨琴母子都采取了视若无睹的态度,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那种冷漠其实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厌恶。他厌恶杨琴抢走了父亲,也厌恶陆延要分走他为数不多的父爱,而现在,连段继阳的目光也要被分走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外人,在哪里都没有立足之地。
段继阳忍着怒火道:“陆冰,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我今天上门拜访是为了商量我们两个的婚事,伯父才顺便留下我吃个晚饭,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陆冰听他提起“婚事”两个字,脸色苍白了一瞬,慌张偏过头道:“我早就说过了,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你没必要找他们商量。”
如果说刚才心寒的人是陆冰,现在心寒的人就变成了段继阳,他不可思议看向陆冰,莫名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荒谬感:“不结婚?那你就是根本没打算复合?”
既然没打算复合,又为什么打着他段继阳男朋友的名号出席各种场合?又为什么借着他的人脉和金钱开设计室上时装周?
段继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陆冰,你从头到尾都在耍我是不是?!”
陆冰僵硬辩解,却怎么听怎么无力:“我没有。”
“没有?”
段继阳自顾自冷笑了一声:“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结婚?”
陆冰说不出来话,他不想让段继阳知道自己得了肾衰竭,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去国外避开那么多年,嘴唇颤抖道:“我……我有苦衷的……”
段继阳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他?
段继阳气愤到极致,忽然平静了下来:“你有什么苦衷,说出来我听听?”
陆冰抿唇偏头:“反正我现在没考虑过结婚的事。”
段继阳闻言面无表情点头,一连说了几个好字,他不知是为了赌气还是别的,后退两步,缓缓出声:“行,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必要谈了,分手吧。”
他语罢转身就走,陆冰见状却瞬间慌了神,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道:“继阳,你听我说!我真的有苦衷不能告诉你,我……我……”
他不知是不是情绪太过激动,话还没说完就脸色一白,倒地晕了过去。段继阳见状脸色一变,连忙把
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陆冰?!陆冰?!你怎么了?!”()
陆延蹲在树后面,见状眼皮子一跳,心想陆冰该不会是犯病了吧?他默默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叫救护车,总觉得自己的肾有些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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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冰晕倒之后就被火速送往了医院,陆延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直接回了家。开玩笑,万一当场检查出来肾衰竭,陆万山和段继阳逼着他配型怎么办?!
陆延觉得他如果少了一个敌视自己的哥哥,生活不会受太大的影响,但如果少了一个肾,那可就不好说了,人体每个器官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后遗症这玩意儿谁捐谁知道。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陆延基本上和家里处于断联状态,谁打电话都不接。他闲着没事,在唐如风的大学附近找了套环境不错的精装房,又置办了一些家具,直接交了半年房费,打算让对方搬过去住。
“这是你新搬的地方?”
唐如风并不知道陆延的真正意图,对方今天忽然发消息约他出来吃饭,唐如风没多想就出来了,结果陆延直接开车把他带到了离学校附近不远的一处小区,就连房间都是装修好的,衣柜里挂满了没剪吊牌的衣服,他理所当然以为陆延搬了新家。
陆延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把钥匙往桌上一丢,他懒洋洋闭着眼,俊美的容貌在灯光照耀下说不出的朦胧心动:“不是我搬,是你搬,这套房你先住着,以后上学也方便,我交了半年房租,等毕业再换个好点的地方。”
唐如风没想到这套房是给自己的,他看了看桌上那串钥匙,又看了看沙发后方的落地窗,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至傍晚,天色渐暗,与地平线交接的云层被太阳落山的余晖染成了粉紫色,四周高楼林立,霓虹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站在这里能俯瞰整个城市的中心夜景,星罗棋布,万千繁华。
以前唐如风住的那栋居民楼,只有一小扇破旧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