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
毛诚顺带着手下兵丁来到土坡后面,便瞧见一群乌鸦受惊飞起,却在头顶盘旋着乱叫,一时不肯离开。
眼前是一些散乱的新鲜人骨,上面还残留着丝许鲜肉,对乌鸦来说是难得的美味。
伍长毛诚国翻身下马,过去用刀鞘拨弄这些人骨看了看,见几根腿骨上还有獠牙啃咬的印记,便转过身来对毛诚顺道:“巡检,尸体都被狼和野狗分食了,看不出什么来。”
毛诚顺四十多岁,中等身材,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
从散乱的人骨上收回目光,他便驾马上到土坡顶,四下张望。
十几个巡检司兵丁立即都跟了上来。
“诚贵他们死在了原本要劫道的地方,诚国,你说说,杀他们的人会不会就是俺们看上的肥羊?”
“不会吧?”毛诚国皱着眉,“那个姓刘的外乡人是独自来毛家集的,带着几十個难民走,怎么可能反杀了诚贵他们十几人?”
毛诚顺道:“万一有人接应姓刘的呢?”
毛诚国依旧觉得毛诚顺怀疑错了人,“姓刘的若有人,何必独自来毛家集?带着人进集市不仅安全,还能帮他拿东西。”
毛诚顺道:“若姓刘的那伙人本就是官府通缉的贼匪,不敢成伙露面,不是很正常吗?”
“巡检怎就认定是姓刘的所为?”
毛诚顺微眯起眼,看向天目山方向,道:“第一,直觉;第二,这世道杀人多半是为了争利——诚贵他们好好地埋伏在这儿,即便遭遇什么人,也不会打他们的主意。
唯有他们动手劫道,才会跟人起冲突,进而被反杀。
那日俺就让他们劫姓刘的,这事不与姓刘的有关,又和谁有关?”
听到这里,毛诚国算是明白了,毛诚顺多半是没吃到姓刘的那头肥羊,还折损了一队人,心有不甘,便应将姓刘的定为凶手。
话说回来,目前他们对毛诚贵等人的死毫无头绪,与其盲目地查找凶手,倒不如去解决姓刘的那只肥羊,补贴下之前的损失。
果然,毛诚顺接着便道:“你带两个精干的弟兄,沿着这条土路的车辙印追查,看姓刘的带着那些难民究竟去了哪里。
我看那姓刘的多半是个身手不凡的练家子,你要小心点,别被他察觉了。
一旦查到什么,别打草惊蛇,回来告诉俺,俺们计议之后再做决定。”
“是!”
毛诚贵应了声,当即带着两个兵丁骑马沿着土路向天目山方向寻去。
毛诚顺带着剩下的巡检司兵丁,看着重峦叠嶂的天目山,紧皱眉头。
作为毛家集毛氏青壮中的佼佼者,他眼看世道越来越乱,就花钱谋取了毛店巡检司巡检这个职位。
而后利用职权,一边捞银子回本,一边暗中带人做着拦路抢劫的勾当。
如此不到一年,他不仅捞回了买巡检之位的本钱,还“赚”了上千两银子,给二十个以毛氏族人为骨干、当做家丁培养的弓兵都配上了颇为精良的装备和马匹。
开春以来,更是利用难民潮,招揽了几十人当“白役”,替他们干劫道的活儿。
眼看着旱灾越来越严重,北边南下的难民越来越多,他毛诚顺就要借机迅速壮大势力,大展鸿途,却没想竟直接折了五个兵丁、十个白役,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为了弥补损失,不论事情是不是那姓刘的干的,他都得从姓刘的身上找补回来!
要怪,只能怪姓刘的是外乡人,在本地毫无根基,还在毛家集露了财。
···
相较于北美那边,刘升对刘家寨的建设更上心一些。
因为他很清楚,刘家寨这边更可能遭遇危险和强大的敌人。
而一旦刘家寨失守,他被困在山洞中,乃至别墅楼中,就意味着失去了获取大明这边资源的机会。
到时候他就只能经营北美这边,可仅凭着他当前招揽的这些人手,想在北美快速发展势力,很难。
所以,他想要充分利用空间门建立一个横跨大明与北美的实力,就必须要守住刘家寨,乃至整片天目山···
四月二十八的这天上午。
在西分岭那边收完了麦子的陈三品等人,拖家带口地来到刘家寨。
瞧见刘家寨正在建造土石木混合结构的寨墙,以及更多的木屋,一片繁忙景象,陈三品等人都颇为惊讶。
他们可是记得,几日前的夜晚袭击这里时,刘升手下才十来个人,其中还有大半是老弱妇孺,青壮只有四个。
可现在着眼一看,却有十好几个青壮在干活,各处人员加在一起得有四五十人!
“陈三品、黄敢。”刘升带着周茂华来到西分岭众人面前,介绍道:“这位叫周茂华,现任刘家寨管事,你们在这边入住的事就由他安排。”
黄敢就是当初在西分岭问话试探刘升想法的长脸汉子。
刘升那日临走前,委任两人为西分岭十户人家的临时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