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坚听得有点懵,隐约觉得这问题不对劲儿,但还是答道:“属下日常能接触的官职最高者乃是汝阳知县,但若有需要,便是知府李长文也是能见到的。”
此前张坚给送去开封不少情报,都是关于汝阳这边的。
因此葛文优知道,李长文不仅是崋部目前唯一的知府,更是大元帅府下政事堂参政兼常务处主任。
通俗点说,就是刘升的首席军师!
“这可太好了!”葛文优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这便去准备一番,带我去见李知府!”
张坚听了满脸诧异。
李知府?
这称呼不对吧?是不是掉了个“伪”字?
再看葛文优比过去苍老的样子,张坚终于想到了什么,试探道:“葛员外见李知府所为何事?”
见张坚满脸怀疑,葛文优又是一叹,坐下来道:“开封之战后,李抚台受高名衡等人攻讦,陛下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将李抚台逮捕问罪,李巡抚一怒之下自尽了。
我若不是见机不对走得快,怕是会被锦衣卫一并捉了去。
如今大明已无我容身之地,我思来想去,也只有投奔刘升这条路可走了。”
“李抚台自尽了?”张坚听了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他觉得在崋部当官挺不错的。
可之前他毕竟是在为李仙风办事,准备通过李仙风举荐步入仕途。
哪曾想,他还在“反贼”这儿卧底呢,最上面的头头居然就没了!
这叫什么事儿?
葛文优愤愤道:“崇藩、福藩、襄藩相继失于贼手,李抚台是有责任,但主要责任绝不在他。
从去年汝阳失陷,再到前不久李闯攻开封,期间李抚台麾下兵马从未超过两万,如何能剿得了这些贼寇?
只不过是受党争连累,陛下又昏聩,不分是非黑白,这才逼得李抚台自尽。”
张坚这时回过神来,首先想到的就是家人,急道:“俺家里人不会有事吧?”
“放心,除了李抚台和我,没几个人知道你在此做卧底。你若还是担心,等风声没那么紧了,派人去将你家里人接过来便是。”
听了这话,张坚才冷静下来。
他思考了整件事,不禁道:“葛员外此前不是代表李巡抚跟大帅见过吗?
若要投奔,自去帅府通报姓名便是,定能见到李知府。
晚生带您去,麻烦不说,还会牵扯出晚生原来是卧底的事。”
葛文优听了一拍脑门,懊悔道:“是我乱了方寸,想差了,差点害了你。
这样,你速速回去,以后见了我就装作不认识,明白吗?”
“晚生明白。”
说完,张坚向葛文优一揖,转身离开。
这时一亲随道:“老爷既要投靠刘贼,何不将这张坚卧底的身份告知那李长文,好赚個功劳?”
听见这话,葛文优忍不住目光怪异地打量了这亲随一眼,道:“葛六,想害老爷我是吧?”
“我没有啊。”葛六满脸迷茫和冤枉。
“没有?”葛文优瞪着他,“没有你出这馊主意?张坚是我派来的卧底,我举告他算什么功劳?
就算我举告了,那李长文也未必会严惩他,说不定回头还弄成了敌人。
如今瞒着他卧底的身份,以后凡事他都得听我的,不比举告他强?”
葛六听了一脸恍然地点头,“还真是——老爷不愧是举人,比我聪明多了。”
这马屁让葛文优一脸无语,心道:我一个举人要没你聪明,我还混个屁啊。
这时葛六又问:“老爷,我看这刘贼势头还不如李闯呢,老爷为何不去投李闯?”
“李闯?”葛文优哼了声,“李闯就也就看着势头猛而已,说是拥众几十万,里面真正能打的有几万?
你再看看这刘升,都开府建衙了,又有亲卫军那般精锐,李闯如何能比?”
“不对呀,”葛六抓了抓脑袋,努力回忆,“我的老爷上次来汝阳时,还笑话这刘贼来着,说他寡智少谋,才三县之地就开府建衙···”
“你闭嘴!”葛文优气得起身踹了葛六屁股一脚,“还刘贼刘贼的叫,真想害死我是吧?
好话你记不住,坏话你倒是记得清。要不是你爹的情面在,我早就把你小子赶回乡下去了!”
一番教训,葛六终于闭了嘴,老老实实地伺候葛文优吃饭、沐浴、休息。
次日。
葛文优起床后精神饱满,这才换上一身素雅整洁的衣装,吃过早饭,带着三个亲随出门···
刘升吃过早饭后,便带着亲卫去巡视汝阳各军营。
三月上旬各部扩编、军制革新后,汝阳这边除了常备军第五旅,还设立了一个警备团、两个民勇团。
这两万余人肩负着守卫汝阳的重任,刘升必须亲自了解其情况,才能放心。
巡视完各营,刘升在第五旅营地与将士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