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山拨了两次王力的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听。
“是不是睡着了啊?”朱超然插了一句话。
陈书沉吟了片刻:“今晚他应该睡不着觉,真睡着了也不会睡这么深。估计旁边有人不方便接电话。这样,李一山你编一条短信发给王力,内容就是......算了,胖子,你把手机拿给我,我来发信息过去吧。“
朱超然点点头,从李一山悬抬着的手中拿回手机。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声音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响声在讯问室内来回荡着。
几人都是精神一振。
应该是王力回电了......陈书示意朱超然将手机还给李一山。
李一山接起手机:“诶,胖子,是我。”
“嗯,我在派出所呢。”
“警察在我旁边。你先别挂机,警察有话和你说,你先听听吧。”
“先听一听吧。嗯,这儿的警察人都挺好的,和咱家那边不一样。”
“嗯,嗯。你别逃了,他们都知道咱家了,跑不掉的。”
“嗯,我没事,他们没搞我。”
“嗯,还给我烟抽。”
“好,你等一下。”
李一山小心翼翼地将亮屏着的手机递给朱超然,看着他将手机交给那位前面一直和气地跟他说着话的警察。
陈书从朱超然手中拿过李一山的手机放入上衣口袋,和刘忠武、刘辉、徐磊几人打了声招呼,就独自拿上一旁的一对拐杖,撑一下,跳一下地去了隔壁观察室。
他坐下后,拿出手机:“王力,我是中山派出所的民警。”
手机的听筒里除了特有的滋滋声,没有其他声响。
陈书知道王力这时候一定躲在附近的某个角落,抓着自己的手机,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突然想起了几年前,他被调去分局追逃组。那时候公安部下令清理各地积年的逃犯,全国各地公安机关都在抽调人员进行追逃。
当时他第一次和在逃的逃犯通话时,连拿着手机的手都在轻微抖动。
不是怕,也不是紧张。
那时候年轻,只以为这是兴奋。
“我把你们两个人偷电瓶车的视频监控给李一山看了以后,他就全招了,他现在就坐在隔壁做笔录。
嗯,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俩的名字。他态度很好,什么都说了,手机也是他解锁后给我的。”
手机里依旧没有声响。
这里陈书使了一个诈。李一山和王力的身份信息其实是他通过现场分析,知道两人应该有在西城路‘穿越网咖’上网的经历。
接下来通过公安内网的网吧登记系统,经过信息、人脸比对,一下就锁定了这两位桂州来的小伙伴们。
但是他在和王力的电话中指出,这一切信息都是李一山提供的。这其实是在暗示对方,作为同伙的李一山属实已经全部招供了,警察已经借此掌握了他们的全部信息。
这样可以进一步冲击对方的心理防线。
“对了,你们是一个村的吧?你们来东州,家里人知道吗?”
手机一如既往的安静,仿佛对面并没有人在和陈书通话。
不过,他知道,就冲这电话迟迟没有被挂断,就表明王力在仔细地听着,也在悄悄地害怕着。
这是人们天生对国家暴力机构的敬畏。也许犯罪分子在作案时毫无顾虑,但事后真的面对警察时,那股心悸,总会悄悄从心底萌生。
陈书换了个语气,严肃道:“王力,这次你们肯定是栽了。如果今天你不主动过来投案自首,那么我会在明天将你的信息传到网上通缉你。知道全国通缉令吗?
到时候,你身份证用不了。你坐不了动车,去不了网吧,也没地方可以住。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再不过来的话,过几天我就会把案件通知书寄到你们老家。
到时候,你爸妈、村里人都会知道这件事。对了,李一山家里我也会寄信过去。你说你自己丢脸就算了吗?还要拖上李一山吗?
你们犯的事情也不严重,就偷几辆电瓶车?犯不上扯上家里。我觉得你不如老老实实过来,陪着李一山一起把这几天牢房坐坐掉,到时候一起出来。
已经被卖掉的电瓶车也不用你们赔钱,你们这事情也就结了。”
陈书说了很多,对面依旧没有声音,但是电话却没有被挂下。
他心里有数,接下来就是等待了。他打开手机的免提键,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过了几分钟,电话里传来一阵懦懦弱弱的年轻声音。
“我们要坐几天牢?”
陈书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你过来投案自首,我一定向法官求情,肯定坐不久。你想想,你才偷了几辆电动车。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案子。坐不了几天的!”
对面又没了声响,不过这次没让陈书等太久。
“晚上在网咖里,我